第二章 非典,隔离(2 / 2)

“那你有没有问题啊?”

“我没有问题。”

“没有问题你怎么被隔离了啊?”

“坐火车时我对面那个人被隔离了,我是被连带的。”

“叫你屁娃儿动作快点,去坐大巴车,你非得慢腾腾的,大巴车也没坐上,这下好了!坐火车!你隔离去吧,最好永远别回来!”

“姐姐!你不要这么说嘛,不吉利。”

“谁是你姐哟!你自个儿表现好点儿,早点儿出来,重新做人!”

“个人爬!爬远些!老子又不是坐牢,铲铲个重新做人!”我急呼呼的把她电话挂了。

朱丽先和公司领导打了个招呼,然后又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。好像她妈特别担心她,似乎在催她回沈阳去。朱丽一个劲儿的说没有事,然后就是抱怨,说回去后脸上会长痘痘。最后母女俩应该是不欢而散,朱丽也是气呼呼的把手机摁掉了。

说是隔离,也就是把我们和外界隔离,我们相互之间还是可以互相走动,就是不能出院儿。院门锁着,出不去。

自从早上出来,我们还没吃饭,折腾了半天,我都饿得不行了,午饭吃了不少。

我所在的房间里摆放了四个铁架床,是上下铺。考虑到我比较年轻,主动挑了个上铺,翻了上去。

这个房间并不大,睡我们四个人,感觉和大学宿舍差不多,不一样的就是室友年纪大了些。

刚开始来的时候,大家相互之间还有些新鲜感,天南海北的吹牛聊天。我的下铺是位大哥,来自贵州,目前在成都打工,每年回两趟老家,他对自己的生活特别满意。他说:“我在成都,这一年也挣不少,离家也不算特别远,比去海南强。”

“你以前在海南干啊?”

“嗯!在海南干!海口、三亚,啥都干。现在海南完了!干完活一年到头也拿不到工钱,别说我们拿不到,就是包工头小老板从大老板那里也拿不到。那些个房子就烂在那里了,遍地都是,没修完,没有人要。”

“那你在成都做什么啊?”

“在成都进厂,比较稳定!”

“那你被隔离了会不会被开除啊?”

“我问过了,不会。”

“那还好,那还好!”

我对面下铺的是一个做期货的小伙子,平时不主动和大家说话,一有时间就打电话问期货价格怎样了。一天,我问他做期货现在是亏了还是赚了。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:“赚了几百万吧。”

大家都不大信,认为他在吹牛。

直到有一天,他对着手机破口大骂,说他们害他亏了一千多万,哭得十分伤心!我们才相信了。由于非典的缘故,证券市场也不好过。

我手机收到一条短信,是同事发来的一个段子:两人在餐馆吃饭,一人想吃海鲜,另一人劝他,说他病没好,海鲜是发物,不要吃。他坚持要点,还大喊大叫“我非典,我非典!”于是被人按住带走了。

关于非典的段子开始多了起来,大家都发挥出革命乐观主义精神,各种调侃非典。

朱丽和其他三个女孩住一个房间,刚开始的时候情绪还比较稳定,后来就越发无聊了,于是我们就时不时串门聊天,聊以打发时间。

这期间,她把我的裤子洗了,要把她的裤子换回去。

我说,不行啊,我没裤子换,把你裤子又弄脏了。

朱丽似乎明白了什么,脸刷的一下就红了。过了一会人,稳定住了情绪,对我说道:“那你也得把我裤子还我啊!”

“那我洗了再给你吧,”我小心翼翼的说道。

“唉!算了吧,信不过你,怕你洗不干净,我自己来吧。”

于是乎就把裤子换回去了。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,每次吃饭的时候碰到她,都很不好意思。

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,有一天,我坐在下铺,双手抓住上铺床沿,准备来一个翻身上床,不知怎的,床没稳住,翻了,把我砸在了下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