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他肯定不喜欢自己。
“不是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傅泽衍舔了舔唇,解释道,“你还小,我不会永久标记你的,你的腺体还没发育好,永久标记你撑不住的。”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,起身将医药箱放了回去,“你不要想这些,第一次发热期临时标记就可以了,alpha不用信息素引诱的话,就不会出什么事的。”
原来是这样啊。
看来是自己想多了。
童念屿抬手摸了摸脸,觉得自己快要被烤熟了。可偏偏这个话题是自己提起来的,他也不好意思怪傅泽衍,毕竟人家只是在解释而已。
“门坏了,那你跟我回我房间去睡吧,明天让人把门修修你再回来。”傅泽衍摸了摸鼻尖,动手拿起了童念屿的枕头和薄毯,随后一脸正气的朝童念屿伸出了手,“走吧。”
童念屿看了看显然已经锁不上的门,又看了看他那张不带情绪的脸,随意的将手放了上去,“不许碰我。”
“不会。”傅泽衍笑了笑,将人带回了三楼,“晚上要是腺体疼你就叫醒我,一定不能挠,指甲有毒,挠了要去看医生的,记住了吗?”
童念屿点了点头,接过枕头和薄毯,将它们放在了床上,“你不在这里睡吗?”
傅泽衍的意思,好像是这样没错。不然他不舒服傅泽是能发现的,不用自己多此一举去叫。
“嗯,我睡沙发。”傅泽衍拉着他的手亲了亲,“放心吧,不会动你的。你身体不好,我可舍不得你难受。”
再加上,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控制住本性。
“哦,你真好。”童念屿笑了笑,将手缩了回来,“那你出去吧,我要关门了。”
“好,我就在一楼,有事叫我或者给我打电话,晚安。”傅泽衍拿了被子和枕头就出门下楼去了,童念屿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,这才打电话给了席叔叔。
那头的男人听见他有些低沉的声音,眉头不悦的皱了皱,“家里有感冒药吗?去吃一点,你这明显是要生病的征兆。”
童念屿本想说自己没事,可是一想到自己确实在水里泡了不知多久,他只好乖顺的下楼泡了药。
傅泽衍看他苦着脸喝完了一碗药,手里的水果糖便立刻递了过去,“吃了就去洗洗睡吧,很晚了。”
“好。”童念屿将糖含进嘴里,把碗放进洗碗机便转身上楼去了。傅泽衍垂着脑袋在客厅转了一圈,可是却没有发现半点可疑的地方。
“奇怪……”
他皱着眉头望向三楼,家里除了他们三个和一个张妈,根本没有别的人。那么他的房间里,为什么会有那么浓郁的红酒味信息素?
傅泽衍越想越不对劲,当即抬脚进了童念屿的房间。
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,可除了那个玩偶身上有这个味道以外,别的地方都只有一股淡淡的青柠香。傅泽衍将玩偶拿起来嗅了嗅,的的确确是红酒味,他不悦的将东西放了下去。
这样让他控制不住想把东西丢出去的味道,必然是alpha的。
童念屿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alpha?
童念安知道吗?
傅泽衍进了浴室,将童念屿的衣服通通丢进了洗衣机里,这才关上窗户重新出了门。他没有下楼,而是扭头敲响了童念安的房门。
“……你大半夜不睡觉?”童念安一开门就看见了他,他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时间,连着看了好几次都是凌晨一点多,他无语了。
“傅总,你大发慈悲吧,行行好让我一个高三的学生,好好休息会怎么样吗?”童念安瞪着他,却还是侧身让他进了房间。
傅泽衍站在离门两步的地方就不再朝里走了,“念屿身边似乎多了一个红酒味的alpha,这个事情你知道吗?”
“啊?”童念安张了张嘴,“你说我哥?他除了你还有别的alpha吗……啊,不是,他身边有什么人你不应该去问周晔吗?我和我哥又不是一个学校的,万一那个人是我哥的校友呢?”
“有道理。”傅泽衍点了点头,转身走了。
“……有毒。”童念安撇了撇嘴,重新关上了门。
孤星闪闪,明月半掩。
偌大的庄园内,唯剩一间屋还亮着灯,一执笔认真写着什么的影子映在窗上,似一幅别样的画卷。
“一点半入睡,情况安稳……”男人停笔,将本子轻轻合上。他伸了个懒腰,喃喃道,“比昨天早了不少,作息规律指日可待啊!”
“呼——”男人松了口气,手指轻轻转了转无名指上的素戒,眼眸神色深邃,似在透过玻璃窗凝望着谁。
风声渐起,男人回神起身。他将灯关闭,这才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,无他,他不想过早暴露,越晚,越安全。
他们不是想看我的笑话吗?那就多看看吧,只要他们别对那人动手,自己多“残疾”一段时间,又有什么关系呢?
十月三十日,阳光明媚。
童念屿今日起得格外早,还没到七点半他就已经洗漱完毕了。他叠好被子下楼便看见了几个工人站在门外正在修门。
他下楼围着四周跑了一圈,七点四十五分他回来时,门已经修好了。童念屿抬手擦了擦汗,和张妈说了一声后就上楼去了。
门修好了,那他今晚自然就可以回来睡了。他抿唇笑了笑,进屋试了试,关门开门都丝滑无比,也没有杂音,童念屿很是满意。
他扭头在衣橱里翻了一身衣服进浴室冲了个凉,今天没有早八,第一节课是十点多的,他可以晚一点再去学校。
如此,他冲凉的速度便慢了下来。
许是刚刚修门的工人进了他房间,一旁的地面上多了一串不属于他的脚印。童念屿三两下穿好衣服,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脚印,这一看,他有些怔愣。
因为这个脚印,是朝浴室的窗边里走的。
他咽了咽口水,急忙四处看了看,可屋里的空间就那么大,藏个人还是很困难的。
更何况,那些人是傅泽衍叫来的,他知道自己不该怀疑,可是他做不到。童念屿当即翻看起了自己的东西,衣服,身份证,就连护照和钱包他都没放过,可东西都在。
他皱了皱眉,下意识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。直到他拉开了行李箱,嘴角的弧度再也勾不起来,他才意识到真的有人进了他的房间。
什么东西都在,唯独他和小爸的合照不见了。
“窗边……”童念屿起身查看窗外,他的房间在二楼,别说别人了,就是他自己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事。他眉头紧锁,不敢相信傅泽衍的地方居然会有小偷。
可是他拿自己的照片做什么呢?
“叮咚——”
童念屿被声音吓了一跳,急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,见是那个叔叔发来的,他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格外委屈。
小爸的东西一连丢了两次,第一次,是玩偶,第二次,是照片,他真的好失败……
“嘟嘟嘟……”
男人的电话打来,童念屿下意识按了接听。
“念屿,早上好。”
“叔叔……”童念屿的声音哽咽着吸了吸鼻子,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哭,明明这个人只是小爸的朋友……
“怎么了?念屿,出什么事了?”男人听见他声音不对劲,当即握紧了轮椅,难道是那些人出手了?
为什么自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?
“叔叔……小爸的照片不见了……您那里还有小爸的照片吗?”童念屿抬手擦了擦眼泪,为什么那么爱哭,他将这样的情况归结在omega天生爱哭里。
他不承认自己脆弱,可事实却再一次给了他狠狠一巴掌。
照片不见了?
“怎么会不见了呢?念屿有好好找吗?”男人拧眉,沈梓舟的照片他有,但是这个时候把照片寄出去,必然会让那些人有所察觉。
若是他们知道这个孩子是沈梓舟\/和自己的,他们一定会绕过自己将手伸向更容易对付的童念屿。
“找了,就是不见了。我明明放好了,明明藏好了,他们打开了我的行李箱,不见了,不见了……”童念屿情绪接近崩溃,一次就罢了,怪自己不用心。
那第二次呢?
他能怪谁?
怪因为关心自己把门踢坏的傅泽衍吗?
他做不到。
怪救人导致腺体受伤的自己吗?
他也做不到。
“别哭别哭,叔叔这里还有爸爸的照片,叔叔现在让人给你寄过去好不好?”男人一听人哭了,眼里不自觉便浮现出了爱人的脸,他见不得那个人哭,如今孩子哭,他也不忍心。
“念屿,不哭了,叔叔给你寄照片过去。现在去洗把脸,乖乖去吃早饭,叔叔保证,最多三天,一定让你看到爸爸的照片,好不好?”
“好……”童念屿吸了吸鼻子,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,听话的洗脸下楼去了。
——庄园。
男人沉着脸,发消息给了京都的眼线。
「家主,人查到了。」
「将东西抢回来,打断其手脚,任其自生自灭。」男人见查到了人,当即松了口气。
至于那个人是死是活,他不在意。
「家主……此人长的,很像沈先生。」
男人拧眉看了看属下发来的照片,一时间也有些怔愣。这个人……
实在是太像了,不止是脸像,就连那副谁都看不起的模样,就和记忆里的沈梓舟像了个十成十。
可沈梓舟是独子,不存在双胞胎兄弟。
男人冷了神色,想要用这张脸,试探我会不会心软吗?
「照做。」
「是。」
那不好意思,他再像,也不是我要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