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要来沈家的事情除了他和礼敏钧没有人知道,对方不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东西换掉。就算偶尔会换掉,也不可能正好是今天,正好是他来的时候。
蒋谌若是知道他的内心想法怕是会憋不住笑出声来,这个单纯的孩子,恐怕还不知道从他踏入沈家的第一步,便已经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了。
别说是换掉补品了,就连童念屿刚刚看见后失神的灯笼和窗花,十五分钟前也是不存在的。
不多时,一杯香气扑鼻的奶出现在了童念屿眼前。他眨了眨眼,从佣人手里接过杯子,随即轻轻闻了闻。
没泡开时奶香气还是淡淡的,可泡开后,那淡淡的奶味就像被激发了一般,使得整个房间都是奶味。
像是一张用香甜和奶气编织成的天罗地网,让他无处可逃,无处可躲。
童念屿抿了抿唇,吹了吹后浅浅尝了一口。
香味不一样,口感也不一样。
他终于确定了下来,这不是小爸曾经喝的那个东西。
那沈家生病的原因又该从何查起呢?
还有小爸的死因……
他又该从什么地方查起呢?
如果小爸当时并没有怀孕,那童念瑶又是谁的孩子呢?
又为什么偏偏会出现在小爸的病房,且浑身都是小爸信息素的味道?
一个个没办法解释的问题让童念屿心烦意乱,他憋着一股劲打算将东西喝完就走,却不想他低头的一瞬间,手里的杯子就被人夺走了。
滚烫的水扑洒在男人手上,烫得他急忙将杯子放在了桌上。随后起身大步流星的冲进了卫生间,童念屿还没搞清楚状况,蒋谌就已经冷着脸回来了。
“抱歉……”
“想什么呢?”
二人同时开口,随即又同时闭上了嘴。
蒋谌端详他许久,缓缓叹了口气,“不用说什么抱歉,你要是在我眼前烫伤了,你表舅要生我的气的。不过我的手伤了,就做不了你表舅爱吃的蛋挞了,念屿会做吗?”
言下之意,是想让童念屿帮忙做蛋挞。
童念屿点了点头,“会的,我和小爸都很喜欢吃甜品,所以他特意请老师到家里教过我做甜品。”
蒋谌微微一笑,“那麻烦念屿了,食材都在厨房。我也很想帮忙,不过我觉得我还是去抹一下药会好一些。”
童念屿瞥了一眼他烫红的手,眼底满是愧疚,“您去吧,我一个人做就好,要不还是去医院一趟吧?”
“等你做好了我再去医院吧,顺便给你表舅带过去。”蒋谌笑了笑,上楼抹药去了。
童念屿看了杯子许久,端起来一口喝了,随后进厨房做起了蛋挞。佣人们见他进来了都满是惊恐之色,怕他受伤,也怕他受了伤像蒋先生那样对他们非打即骂。
可当他们看着童念屿熟练的使用厨房用品且不需要她们帮忙后,大家的小心脏都放回了原位。也是,一个家里有一个疯子就够了,再说了,小少爷看上去也不像疯子。
两小时后,童念屿做好了蛋挞。他找管家要了一个精美的纸盒,将东西装好后便坐在沙发上安静看起了手机。
几分钟后,蒋谌穿戴整齐下楼拎着东西就出门去了。临走时,他扭头看了一眼童念屿,不放心道,“在家不要去玩水,那池子很深的,要是饿了就先吃,不必等我们。”
这样一副大家长的架势让童念屿有些失神。等他回神时,门口已经没有人了。
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,随后关闭手机看起了电视,一如既往的综艺,一如既往的不好笑。
而这边——
蒋谌拎着东西出门,在不远处打开纸盒分了几个出来,他看了看手里的纸盒和塑料盒,果断让人将塑料盒的蛋挞送去了医院交给沈凌笑。而自己则是带着纸盒包装的蛋挞上了路边的宾利,不多时,车子扬长而去。
十点半,车子在一处庭院门外停了下来,蒋谌疾步下车,推门而入。
一白发男子听见声音扭过头来,双眼亮晶晶的睨了他半晌,随后笑了笑,“你做的?”
蒋谌笑得一脸谄媚,将手里精美包装的东西放在了男子身边,道,“这是那小子做的,我记得您爱吃,特意带过来的。”
白发男子挑了挑眉,“好一出借花献佛。”他打开纸盒看了一眼,满意的眯了眯眼,捏起一个吃了,“说吧,想要什么。”
蒋谌咽了咽口水,道,“我想知道,那小子到底是谁的孩子。有人说是苍狼的种,可苍狼向来不喜欢omega,又怎么可能和别人有什么孩子呢?”
那人闻言冷了脸,不悦的瞥向他,“他的身世不是你我能讨论的,家主格外喜欢他,你最好想清楚再办事。若是因为你的一己私利伤了他,届时家主发起怒来,就是我,也保你不得。”
蒋谌垂眸应下,随后转身离去。
原以为他的身份自己能问出来,却不想他的身份,连此人都说不清楚。蒋谌舔了舔后槽牙,童念屿,你到底是什么人的孩子?
大家闹得不可开交,却又纷纷避着躲着,生怕伤了你。你要查事情,我们就门户大开任你随便查,你要保礼敏钧,我们便只能对沈云染下手……
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,才能让那么多人都护着你。
难道……
你真的是苍狼的儿子吗?
若是,那护你周全,便是名正言顺。
若不是,那护你周全,又是否是另有所图呢?
……
总不会是他们烂好心,可怜你这遗孤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