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啊啊啊啊!!!!!”
声音惊飞了鸟儿,也惊醒了不眠不休了几个日夜的男人。
森林深处,枯溪旁的树洞里。一男人皱着眉头走出了树洞,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,估摸着那个人应该已经离开了这里,便轻轻打了个响指。不多时,圆滚滚的啾啾落在男人肩头,仰着下巴冲着一个地方猛叫。
“嘘!”男人无可奈何,抬手捂住鸟嘴,轻声道,“我知道在哪里,你去找墨涯,告诉他,把东西毁掉后就带着人回去,不要被人发现了。”
啾啾哪里听得懂?它只是一个负责送信的鸽子罢了。
男人翻了个白眼,取出录音笔录了几句话,随后挂在了胖鸟脖子上,“去,找墨涯去。”
胖啾啾跳了两下,带着男人的新任务飞走了。
看着白点渐远,男人疲累的揉了揉眉心,抬脚踹在了树洞旁的石头上。只瞬息之间,就见那石头忽然亮了起来,再一眨眼,那原本干涸的溪流便再次流淌起了清澈的溪水。
男人半蹲在溪边,照着溪水洗了把脸,又随意的将头发撸高至脑后,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。少了尘土和贴面的发丝,整个人容光焕发不说,更是俊俏冷清了几分。
“真是的,要不是地形图丢了,老子也不需要提前来一个一个毁掉!”
男人站直身子理了理衣服,冲溪畔对面的某人勾唇笑了笑,“怎么,厉家主今天那么闲,居然还能在有生之年看见你,也是我的福气了。”
“我又没死,见到我有什么可惊讶的。”厉南岑挑了挑眉,笑道,“倒是你啊,竟敢私自放走实验体,就不怕被人发现吗?”
实验体,是了,昨夜那个实验体,确实是他放走的。
“放就放呗,反正那个计划,也没有再打开的一天了,何不让他们趁早出去适应新世界?” 男人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,“你我都是亲眼看着沈梓舟死亡的目击证人,你就不怕他气急了先拿我们开刀?”
厉南岑没好气的点了点头,“怕啊,所以,我来了。”
“你也是来毁掉星罗盘的?!”男人大惊,“我的天呐,你不是最听那个人的话吗,怎么,良心发现了?!可喜可贺,可喜可贺啊!算兄弟刚刚言重了,送你两套组合拳算赔礼了!!”
“别。”厉南岑适时开口,“苍狼要回来了,你知道吗?”
“知道啊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你怎么不知道?”
二人面面相觑,厉南岑无奈率先开口,“你继续,我去抢地形图。”
“不用,他们那个地形图是半真半假的,真的在我这里。”男人淡定的吹了个口哨,“厉家主,过来我亲一口。”
“阮梦潇,你不要……不要总是这样好不好!”厉南岑气红了脸,可面对这个没脸没皮的omega,他又实在是没什么办法。
“不给亲?不给亲我亲别人去!”阮梦潇那可是说到做到,当初说亲别人就亲了沈梓舟,虽然沈梓舟也是omega,可这个人说一不二的性子算是让几人都怕了。
无法,厉南岑只好从小溪的对面来到了阮梦潇身边,明明很是期待,却还是装作一副被人欺负的脆弱感,嘴唇翕动着,轻声道,“你亲吧,只能亲我,别的人都不可以,他们很脏的,只有……”
“只有你干净是吧?”阮梦潇眸色亮了亮,“你说苍狼回来会不会把整个星罗盘都给炸了?”
“可能会吧,毕竟那个东西留着也是为祸人间。”厉南岑目光沉沉的望着那张巴拉巴拉个不停的嘴,最后忍无可忍,低头迎了上去。
末了,男人镇定自若的舔了舔唇,“你自己说的要亲的。”
阮梦潇挑眉笑道,“是我要亲的,也是我说的,那你脸红什么?”
“咳。昨晚实验体杀了一个人,你就那么放心他一个人出去?”厉南岑果断转移话题。
“放心啊,我和他说了,只有找到沈梓舟的孩子,才能有办法进去救他爱人,他立马就答应会乖乖执行任务。”阮梦潇舔了舔嘴角,笑道,“你说要是让那个人知道他的实验体对我言听计从,会不会气得直接归西?”
厉南岑无奈附和,“归西好啊,都归西吧,让你和沈梓舟平起平坐当老大。”
“切!谁稀罕,我只想当你的老大!”阮梦潇仰脸瞧着他,全然不似刚刚那副冷漠的模样,倒是活像个十七八岁的孩子。
若是不认识他们的,恐怕会觉得不过是一对秀恩爱的情侣罢了。若是苍狼或是红枫在此,必然会道一句:三四十的人了,搞什么花里胡哨的情情爱爱?
不错,他们俩年纪确实不小了,可许是命里子息命单薄,在一起二十多年了,膝下却无一子。
“该死,你当时就不该拦着我,就该把那个乖宝宝抢过来当儿子!”阮梦潇越想越气,“鹿明忧也是,趁我不在把小鱼抢走了!”
厉南岑默默后退,却不想阮梦潇动作更快,抬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,怒骂道,“还有你!要不是你拦着我,我现在就有个儿子了!”
“可可可,是你觉得人家哭着不好听说讨厌的嘛!”厉南岑疼得龇牙咧嘴,“你说讨厌,我才拦着你的,然后那个孩子才认了明忧嘛。”
“不理你了,我要去看看情况,你去抢吧,假的也抢过来。”阮梦潇说罢,一头扎进了溪流中。
厉南岑无奈摇了摇头,几步消失在了森林之中。
阮梦潇身影消失的那一刻,溪水再次干涸,空留一个泥沼之地,无人能想到,在这样一片土地下,便是传言中星罗盘的第二个入口。
而此时,森林边缘的一行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,慌不择路的离开了。
能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杀死他们的人而不被发现,甚至他们的人连发信号的机会都没有!
恐怖如斯!
“难道……是他?”
老大表情依旧平淡如水,似乎手下的死对他而言并不值得惋惜。不过是因为一个任务才有所牵连的陌生人罢了,有什么值得惋惜的呢?
“走吧,回去复命。”
一行人行色匆匆来,有行色匆匆去,除了几人面色苍白外,并无区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