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然,那牛鼻子没想到傅云双会这样回答,当即有些尴尬,片刻后,他又侧头看向柳辛曼:“柳侧妃,这妖女道行不低,恐怕得加钱啊!”
说着,不等柳辛曼回答,牛鼻子大喝一声:“上黑狗血!”
他身后的徒儿便递上来一碗黑狗血,眼看着,那老道就要将黑狗血泼在傅云双和欢儿身上了。
在那黑狗血即将泼出来之际,傅云双已经拿过一旁的大笤帚,一下子将狗血全打翻在了老道身上。
紧接着,老道的身上,被狗血泼溅到的地方,冒出了阵阵青烟。
傅云双勾了勾唇:“老道,你是不是想说,如果黑狗血在谁身上冒了青烟,那人就是妖?”
“那现在,你身上冒青烟了!”
“妖怪,一定是你使了障眼法!”老道说道:“上法宝!”
这边,一帮乌合之众在知画阁闹得不可开交;朝堂之上,却肃然一片。
最近南方水患频发,给沿岸居民造成了不少的灾害,许多当地的百姓流离失所,沦为灾民。太常寺卿叶知前往赈灾,见流民疾苦,便在圣旨还没有下到灾区之时,擅自开仓放粮。
于情,太常寺卿心怀天下,救百姓于水火,理当嘉奖;于理,太常寺卿私自开放粮仓,与国家礼法体制相悖,理当受罚。
如今,大批百姓在地牢外为太常寺卿求情,然人情与礼法相悖,确实不好下论断,明赏罚。
皇帝老儿坐在九五之尊的宝座上,摸着长长的胡须,淡淡看了下面乌泱泱的朝臣一眼:“这件事情,诸位爱卿可有解决办法呀?”
“皇上,”一名朝臣站了出来:“虽太常寺卿救济灾民,可法大于情,臣以为,若赦免太常寺卿私自开仓放粮之罪,往后这种事情再发生,后人将效仿太常寺卿,于国家统治不利。”
皇帝老儿淡淡乜了他一眼:“朕自然知道这个道理,可太常寺卿一事,外面求情的百姓你也看到了。”
“父皇,”七皇子顾景淮站了出来:“儿臣以为,法不外于情,太常寺卿虽违背礼法开仓放粮,可终归是为天祁百姓着想,若是罚大于赏,将寒了百姓的心!”
皇帝老儿身形未动,神态似乎有些疲惫。这些人商量来商量去,终究是在表达个人的立场,没人能给出一个完好的解决方案。
天子一声沉重呼吸,大殿瞬时鸦雀无声。
“父皇,”正在此时,顾霆深上前一步,铿锵有力的声音传遍大殿:“儿臣前几日,听过一句话,‘为众人抱薪者,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’。”
九五之尊这才抬眸,颇有些讶异看了顾霆深一眼:“说下去。”
“儿臣以为,太常寺卿就是为众人抱薪者,所以,为了天祁大统,为了朝中还能有这么一位悲天悯人的官员,此事更是宜赏不宜罚。”
“儿臣斗胆,这件事情,归根结底,症结在于国家立法不够完善。所以,若要儿臣给出建议,那便是昭示百姓,修改礼法——若是灾情到达一定程度,前往治理的官员有权开仓放粮。”
此话一出,朝中顿时窃窃私语。修改礼法不是小事,若是说出来,触怒了龙颜
“而太常寺卿一事,应当褒奖,且大张旗鼓褒奖,以示我朝招贤纳士、百姓为先的宗旨纲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