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不由多看了柳辛曼几眼,半晌,她才稍加重了语气说道:“你是侧妃,王妃是正妃,你如此开口,仗着什么?仗着梁王对你的宠爱么?”
柳辛曼的笑容这才收敛,附身跪地:“皇后娘娘,妾身没有僭越的意思,只是久闻王妃的才情,想一观罢了。”
“妾身听说,王妃会作诗,会讲些话本故事,之前还曾在卓书斋说过书,很得七王爷青睐呢。”
一时间,整个大殿宛如滚水溅进了热油锅,嘈杂不堪。柳辛曼的话,无疑将傅云双推向了风口浪尖。
皇后的目光落在傅云双身上:“梁王妃,你一向知礼懂事,她说的可是事实?”
傅云双站起,又朝着皇后缓缓跪下:“皇后娘娘,妾身”
“母后。”正在这时,顾景淮站了起来:“母后,三皇妃是您亲自指给皇兄的,儿臣信您没有看错人,若是要说谁有错,那也一定是有人宠妾灭妻,不顾”
“七王爷。”傅云双在顾景淮的话完全说出口之前,适时地制止了他:“皇后娘娘是在问妾身的话。”
“景淮,你坐下。”皇后不怒自威。
“皇后娘娘,妾身不敢欺瞒。之前,妾身确实去过卓书斋几天。”傅云双顿了顿:“但这不干梁王的事,是妾身一时贪玩,所以才扮成男子,去了卓书斋。”
皇后久览后宫,何等精明,虽傅云双有心为顾霆深开脱,自揽责任,她也看出了端倪。
于是她转移话题:“那此女所说的,你才情斐然,可是事实?”
“只是粗通文墨罢了。”
“呵呵。”屏风后的女人发出赞许的笑声,对着傅云双点了点头:“今日你既然被人点了出来,若是不展露自己的才情,恐有些说不过去是不是?”
“皇后娘娘,妾身自认为,并无什么才情妾身只是偶然间做过一个梦,有幸在梦里见过一些词藻文字罢了。”
“那,梁王妃不妨让众人一观。”皇后虽是随意的语气,却夹杂着不容人反驳的气势。
傅云双跪在地上,环视了一眼周遭的众人。
顾霆深神色淡漠;柳辛曼颇有些幸灾乐祸;顾景淮面上虽不显山露水,捏紧的手心却暗示了他的紧张其他人,大多是一副不屑,或者看好戏的神情。
“母后,依儿臣看来,让梁王妃展示一二也未尝不可。只是,梁王妃是梁王正妻,莫名其妙被一个妾室点出来,是否折了身份。”
“何况,方才梁王府侧妃的话颇有含沙射影、牵涉儿臣的意思。儿臣惜才之名遍布朝野,也不是任凭一个妾室就可以随意攀诬的。”
“这样吧。”大殿之上安安静静,一国之母的声音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:“若王妃真有才华,本宫也不介意惩治那些听风是雨、满口是非的卑贱之人。”
“梁王妃,你说呢?”
傅云双静默良久,才说道:“还请皇后娘娘赐妾身笔墨。”
“准。”
大殿之上,一阵和风拂过,傅云双一身妃色衣袍被风吹起。众人的目光都聚在她的身上之时,她手中的笔已在巨大的宣纸上落下。
“浔阳江头夜送客,枫叶荻花秋瑟瑟。”
“主人下马客在船,举酒欲饮无管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