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佩菱屈膝行了个礼,便携听兰转身回盼月楼去了。
夜如霜在院外,目光凌凌地盯着院内二人一猫的背影,受了伤的手不禁紧紧地攥成了拳。
刚关上房门,佩菱双腿一软,直接跪在了厅中。听兰见状忙跑过来扶她,关切道:“小姐,你还好吗?”
溜溜也从佩菱的肩上一跃而下,来到佩菱面前。
佩菱伸手接下它口中的玉佩,指尖颤抖地在玉佩上面摩挲,眼中已经布上了重重水气。她有些情难自控的抽泣,好像有一团气从她的喉咙不断地向上翻涌,胸口好似有千万根银针刺入,又痛又麻。
听兰见扶不起佩菱,便蹲了下来,双臂紧紧地抱住佩菱,自己也跟着鼻尖泛起了酸。
“小姐……”听兰的声音也开始变哑,逐渐变得不那么连续地劝道:“心中难受……就哭出来吧……别……憋坏了……”
佩菱忽然紧紧地将玉佩攥在掌中,抵在胸口,“呜——”地一声长泣,眼泪再难控制地夺眶而出。
二人就这样坐在地上,哭了许久……许久……
翌日清晨,钱府便传出了家中失窃的消息,相传钱太师酒醒之后,发现家中府银失窃,勃然大怒,把所有的下人都叫出来挨个审问。许多下人,就连分给佩菱房中的四个丫鬟均被赏了板子。
看到四个丫鬟个个有伤在身,又是正月初一,佩菱打点了每人三十两银子,便遣她们回房休息了。这盼月楼便只剩下佩菱和听兰二人。
今天是大年初一,听兰细心地给佩菱梳妆打扮,特意梳了一对丸子头一左一右地包在头顶,很是可爱。
梳妆打扮之后,佩菱将苏阁主的随身玉佩置于桌上,供一香炉。佩菱燃好三支香,跪在桌前,口中念道:“佩菱不孝,未能在二老生前最后一刻孝顺左右,愿二老在天有灵,佩菱定早日寻到二老以及苏府几十余人尸身,让您们得以入土为安。”
说罢她将三柱香插于香炉之上,跪回原位叩了三个头,直跪至三柱香全部燃尽方才起身收好了玉佩。
今日这香燃得极好,一段香灰都没有掉落。
辰时一到,钱俊毅来邀佩菱一同去正厅给二老拜年,一行人便起身向前院去了。
到了正厅,钱府二老早已穿戴整齐坐在上位,钱太师一脸阴沉,钱夫人也由于昨晚一夜未睡,没有什么精神。也是,太师醉酒,夜大人行迹不明,当管家把这一切报给她时,她简直脑袋都要炸开了。
直到傩仪队离开府中,夜如霜才伸着懒腰打着哈欠,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。钱夫人问他方才去了哪里,他也只是说在院中的角落里看了看傩仪队的表演,看着看着便有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,只接在院中就睡着了。
虽然他这样解释,还打了个喷嚏想证明自己因此受了风寒,但钱夫人哪信他这番鬼话。整个院子上上下下都被她找了一遍,哪有什么睡着人的角落,扯谎都不打一下草稿的。
但即便钱夫人这样想,脸上还是笑嘻嘻地恭送他离开。也许这也就是朝中之人的身不由己吧。
等夜如霜离去,再吩咐下人收拾屋中狼藉,这一夜也就过去了。
钱俊毅和佩菱看了看二老没精打采的样子,又看向对方,都不禁轻轻地摇了摇头,于是二人一同跪下,齐声说道:
“钱俊毅见过父亲,母亲。”
“苏佩菱见过钱伯父、钱伯父。”
“祝二老新春吉祥,身体康健。”
说罢,二人齐齐地叩了三个响头。
钱夫人从管家手中接过红包,示意二人起身。于是二人一同起身上前,领了红包,又拱手行礼。
“好了好了,自家人就不必这么多礼数了。”钱太师有点些应付地说着,“你们二人这几日就多放松放松,城中有庙会,你们也可以去散散心,没什么事你们就都退下吧。”
“谢父亲,那我便带菱儿妹妹去庙会看看吧。”
“嗯,去吧,记得不要玩得太晚就好。”钱太师摆了摆手,二人便退下了。
城中的庙会总是十分热闹,有耍猴的,有唱戏的,有说书的,还有卖小吃的。钱俊毅带着佩菱,听兰和若林紧随其后,就样逛啊逛啊,一天很快就过去了。
然而晚上归来之时,佩菱却发现事情果真没有那么简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