佩菱继续追问道:“那为何偏偏没有杀我,我明明记得当时城中已经下令全城缉拿我……”
夜如霜继续答道:“城主下的令是缉拿全部与私藏幻昼一事相关的人,所以苏夫人是肯定跑不掉的,但其他人就……”
佩菱一惊,忙打断道:“等等,不是满门抄斩吗?”不对,我当时分明看到贴出来的告示,说的是满门抄斩啊!
夜如霜耸了耸肩道:“下令的是城主,传令监刑的是钱太师……这个中原由,想必大家心中都已分明了吧……”
佩菱看向夜如霜,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:“你说的可都是真的?”
夜如霜挑了挑眉道:“若姑娘不信,大可去问一下钱太师。何况当日,若不是我去向城主秉明你与此事无关,城主又怎会撤了你的通缉令呢?”
佩菱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一切,她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钱太师对兵士长下令,次日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,还有除夕夜,钱太师酒醉后那失态的样子,以及他对自己没来由的恨意……每一处,都对上了……
佩菱心中不禁暗泣道:爹、娘,你们如此交友不慎,走得这般匆忙,女儿誓必为苏家报仇血恨。
虽然金陵城的冬夜并不似北方那般寒冷,但那夜间的风也极凉,而此刻她的心,却比这冬夜的风更寒。
她看着夜如霜,轻声道:“我与你素不相识,你为何帮我?”
夜如霜笑了笑道:“可能因为你长的,颇似在下曾经的一位故人吧。”
“真是个俗套的说辞。”佩菱别过脸,不以为意地说道。是啊,说书先生讲述的那些情情爱爱的故事,里面的公子为了与小姐搭话,最常说的便是这句了。
“天下凡人皆俗人不是吗?俗点又有何不好呢?”夜如霜到是轻轻地笑了,仿佛受到了夸奖一般,继续道:“那……要拜师吗?”
佩菱白了他一眼道:“我若是不拜呢?”
夜如霜压低了身子,勾起了佩菱的下颌,极具魅惑地看着他。
第一次和男子离的这么近,虽然他是个公公,但他那斜飞入鬓的眉,与那深邃的眼,让佩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,小脸“唰——”得一下红到了耳根,气息也越发急促。
夜如霜见状,得意地一笑,嘴角那抹弧度透着邪魅,他又向佩菱逼近了些,佩菱想后退却觉得自己仿佛中了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,只好紧紧地闭上了双眼。
时间仿佛凝固一般,不知过了多久,佩菱见夜如霜没有什么动作,偷偷地睁来一只眼,结果看到眼前之人饶有兴致地笑着,顿时觉得羞恼。气得一把推开夜如霜的,转过身去。
夜如霜轻声笑了出来道:“如果你真的想要学,那便每日我来教你。”
佩菱疑惑道:“你来教我?来哪里教我?”
夜如霜轻轻一跃,跳上树稍,轻声道:“寅时三刻,院中三角枫下。”
佩菱还想问些什么,那树稍上的身影便隐入那夜色中,再不见了。
“寅时三刻,三角枫下吗……”佩菱口中小声地呢喃着。
忽然,她想起了还在路边等着自己的听兰。夜这么凉,听兰等了这么久,怕是冻坏了,不行我得赶紧回去。于是她忙寻着方才来时的路,翻出了院墙。
来到路边,听兰下在路边来回蹦着跳着,还不断向手中哈着气。佩菱忙跑过去,听兰见佩菱回来了,压着声音道:“小姐我在这里!小姐你可回来了!”
佩菱看到她冻得不轻,忙上前去帮她捂着手,轻声道:“等了这么久,冻坏了吧?”
“冻到是没有冻坏,奴婢就是担心小姐,生怕小姐出事。”听兰憨憨地笑道。
“傻丫头我能出什么事呢?”佩菱嘴上说着,心中却流过一丝暖流。
“小姐,那匣子你可藏好了?”听兰见佩菱出神,好奇地问道。
“嗯,藏好了,放心吧。”佩菱笑道。
“去了那么久,可有发生什么事吗?”听兰好奇地追问道。
被听兰这样无心的一问,佩菱的脑海中却闪过了方才夜如霜逼近自己时的画面,顿时整个小脸又泛起了红晕。
“小姐?你不是冻到了吧?怎么感觉你有些发热?”听兰见到佩菱的脸上忽然泛起红晕,不禁将手放到她脸颊间,天哪好烫啊!于是听兰惊呼道:“小姐你的脸好烫!你不要紧吧?”
佩菱的脸更加红了,忙用力摇了摇头,心想:天哪,我怎么又想起他了?我想什么呢,他可是个公公啊!
于是她用推开听兰的手,赶紧用手冰了冰自己的脸颊,小声道:“没事,我真的没事,天都快亮了,咱们赶紧回去吧,被钱府的人发现就不好了。”说罢,拉着听兰便往回走。
看到小姐走路轻盈矫健样子,确实不像生病了,听兰这才放下心来,就任由佩菱拉着,小跑着跟着她回了盼月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