值得一提的是，在这个时代，所谓的跪坐姿势并非是人们想象中一直屈膝跪地的模样。

而是有一种特制的跪坐凳，名为支踵（zhong）。

人们坐在支踵上，既保留了跪坐的端庄仪态，又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身体的负担。　　这支踵立在双腿之间，人坐在上面，倒是颇为舒适。

在方清的对面，一个支踵早已摆放妥当，仿佛早就在等待柳一的到来。

话都说到这份上了，倘若再推脱，反倒显得自己胆小怯懦，没了魄力。

于是，柳一恭敬地行了一礼，随后缓缓跪坐在方清对面。

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，恭维道：“方相天赋异禀，实在令人钦佩。”

“小子记得，五年前您还只是一介凡人，谁能想到，如今再度相见，您竟已达金丹巅峰之境。即便是往昔圣地那些备受瞩目的天骄，恐怕也难有您这般超凡的天赋吧？”

方清听后，爽朗地大笑了一阵，而后说道：“你我二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，又何必说这些场面话来奉承我呢？”

他微微顿了顿，目光略带调侃，接着道：“我不过是背靠柳公这座取之不尽的大宝库罢了，换做是一头猪，在柳公的栽培下，怕也能在五年内顺利步入金丹期了。

言罢，方清伸手随意一挥，棋盘上的棋子顿时如散落的星辰，“噼里啪啦” 地纷纷滚落于地，原本布满棋子的棋盘瞬间变得空空如也。

他看向柳一，目光中透着一丝兴致，问道：“来下一局棋如何？”

见此情形，柳一不禁微微皱眉，对方清的性格，他着实有些捉摸不透。

说他有耐心吧，瞧他方才那举动，连收拾棋子的耐心都没有，直接就将摆好的棋局粗暴扫落；

可说他没耐心，从这等候的架势来看，似乎已等了自己至少三个时辰。

柳一心中暗自苦笑，遗憾的是，柳云天几乎倾囊相授，将各种本事都教给了他，唯独没教下棋。

因为柳云天自己也不通此道，他只会下五子棋，可这玩意儿在这个世界似乎并不流行。

后来倒是提过，让他跟着柳老爷子学习下棋，可柳云天自己都不钻研的东西，他自然也没什么兴趣去学。

“让方相见笑了，小子实在不会下棋。” 柳一略带尴尬地笑了笑，神色间颇有些不好意思。

听到这话，方清原本握着棋筒的手猛地一颤，整个人沉默了许久，才缓缓将棋筒放回原位。

“那便罢了。”

方清轻轻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，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，目光紧紧盯着柳一，说道：“真不愧是柳公亲自教导出来的，你简直就是一个小柳公。”

这句话让柳一心里十分受用，忍不住挠着后脑勺，露出憨厚的笑容。

“不过......”

方清话锋陡然一转，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，“本相自认为并不比你差，可实在不明白，柳公为何会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你身上？”

“寄托期望？”

柳一满脸疑惑地抬起头，方才得意的憨笑瞬间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懵懂，“方相所言，小子实在听不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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