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打了一个漂亮的回旋,车轮冒烟,甩开围上来敲车窗的乌合之众。
知知隐约察觉车身从又硬又软的东西上碾过去,不敢细想,咻咻着鼻息,捂住脸,惊魂不定。
男人一只手扶着方向盘,另一只手缓缓的放在她头顶。
揉了揉她的头。
语气特别得意。
“这一回,可是你自己跑到我这里来的。”
*
薄司泽又带着温知知回到了海边别墅。
马克开门时,抬头看着两人。
她低着头,站在他身边,出门前的欢喜劲儿一丝都没有了。
整个人不是闹腾,不是难过伤心,倒有点彻底迷茫了。
Lee手搭在她的肩膀上。
“遛弯回来了?”马克问。
“遛完回来了。”
Lee嘴角勾了那么一下,有种预料之中的“你说呢?”。
知知僵硬地站在原地,不敢与马克对视。良久后,本来不是她的错,她竟感到万分羞耻地低下了头。
连话都不会讲了。
“我想先上楼换件衣服。”进屋以后,她抬头,征求身旁人的意见。
得到对方的点头后,她手捏着衣领一言不发的上了楼。
这一举动看上去并没有特别,心思细腻的马克却察觉到了“宋怡”从最开始的坚定抵抗,到不情不愿的服从,再到……
她连想做别的事,都开始询问他的意见。
“……”
“好玩儿吗?”
薄司泽刚要坐下,这句话就钻进了耳膜。
他抬眸看着马克。
马克被他多看一眼都心有余悸。
“你到底想干嘛?”
这倒是个好问题,薄司泽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前方,认真想了想。
“强来没什么意思。”
无关痛痒的口气。
傍晚吃过饭,她又开始发烧。是薄司泽亲自照顾她,倒没有再动手动脚。就只是很精心的呵护。
用温帕子轻轻帮她擦胳膊,擦身体上的汗。记着时间换头上的降温贴。
夜里他起来了三次。
喂她吃药时的水水温总是温到入口最好喝的温度。
这时候,这人将暴戾又阴晴不定的脾气收的极好,耐心又温柔。只要Lee不生气不阴阳怪气,他可以是这世界上最会呵护人的男人。
然而,他越是对她好,好的事无巨细,看上去不带任何目的。
知知反而汗毛直立。
今天一大早的大起大落,已经又够知知精神崩溃好一阵。
她突然才恍然大悟,只要是在这个人想的话,甚至他都不用对她动粗,也不凶她。
她根本无处可去。
就可怜到这种地步?
整个下午,她都抱着双膝坐在卧室床上给自己做心理建设。
人对崩溃的承受力是有极限的。她以为自己早晚是要被对方折磨到发疯。
可她还没有彻底疯掉。
是因为那个人还在给她留选择。
他总是在她最害怕时,像救世主一样出现,解救她于危险之中。
她明白他这是在暗中对她施压。一次又一次悄声的侵占她的意志力。
一边给她极端的恐惧,一边给她极端的温柔。
把耍流氓这事儿耍到了极致。
意志力稍微不坚定,她真的很容易身心彻底放弃坚守,投入对方温柔怀抱。
完全沦为任意索取的玩物。
薄司泽喂她吃药时,不动声色地瞧着她.
不知道她吃个药心里到底在纠结些什么,还愁眉苦脸的。
她吃完药,正要躺下要睡。男人背过身放杯子,声音响起:“好好睡一觉,明天我还要带你看点别的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