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下心一盘算,尼玛,好像只有一个被阉了的破晓司还归他管,攘外必须安内,这么多年没清理过了,也不找得到里面出了多少个二五仔,那就派人调查,清理一番吧。
如此,就有了锦衣公子冯亮南下杭州之事。
“冯亮还说……”武二郎偷偷瞥了林娘子一眼。
林娘子英眉一皱:“但说无妨。”
武二郎继续:“冯亮还说,林动在晋升银牌时往京城孝敬了一千五百两银子,冯太监只得了五百两。
他说一个小小的铜牌不可能有这么多钱,肯定是当了二五仔,接受了文官馈赠。
还有就是,他们调查到林动在当值期间擅离职守,跟随陈知府和宋知义外出,这些都表明林动做了二五仔。”
顶头上司老冯只得五百两,一千两反而给了不相干的文官,也不知道谁替林动走的路子,真尼玛没脑子。
林动的钱哪里来的?
王善安又想到了他的两千两银子,摇摇头把脑中的执念甩掉,“所以他们就设局,想一举拿下林动,逼问出证据,杀鸡儆猴,震慑杭州府破晓司?”
武二郎:“是。”
王善安有些头疼,这种权利倾轧,根本就没道理可讲,林动作为被杀的那只鸡,也是有些冤枉。
他根本就没做二五仔,他贿赂上官的钱估计还是王善安的两千多两呢!
难怪他不肯承认拿了王善安的钱,尼玛都贿赂上官,花完了啊。
王善安:“林娘子怎么看?”
迷雾被吹散,林娘子又恢复了豪侠之气,“还能怎么看,大不了不当这个银牌了,凭我夫妇二人的武艺,到哪里都饿不着!”
武二郎:“林夫人豪气!”
王善安:“怕是林兄不舍得啊!”
林娘子沉默了,林动的性格她了解,林家世受皇恩,忠君爱国讲规矩,就算被冤枉,被陷害,他也会默默地承受,不会反抗。
王善安看向武二郎,“这个案子,陈知府应该会怎么判?”
武二郎:“当街斗殴,反抗官差,这些都是证据确凿的事情,不过,涉及到破晓司,恐怕府衙是没权利判的,最多押解京城,由大理寺定罪!”
押解回京就脱离控制了啊!
要不要半路……不妥,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问题!
看来林动在破晓司是真干不下去了啊!
正想着,听到消息的林动赶到了府衙,看到王善安在场松了一口气,在他看来,只要王先生在,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。
关心地问了娘子几句,他看向了王善安。
幸亏王善安经常读书,心境淡然了许多,没有质问两千两银子的事情,算是给林动留了些脸面,他看了看武二郎,“二郎给林兄说说吧。”
武二郎把事情的经过和冯亮的交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林动。
林动的脸瞬间变的惨白,更是羞愧难当,他明白王先生已经猜到了是他拿了那两千两。
原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,王先生应该也淡忘了此事,却没想到因为冯亮的介入,赤裸裸地揭开了真面目。
关键是,王先生几次问起的时候,他都没有承认!
羞愧啊,羞愧到不想活了。
林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善安,低下了头去。
“林银牌,这些人已经被我们全部抓住,不如……”武二郎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,“神不知鬼不觉的,一切照旧就是!”
衙门里杀人,武二郎是个狠人啊!
王善安:“二郎,他们一伙应该不止这么多人吧?”
林动低着头,声音低沉:“他们共计十四人入城,十一人被抓,一人去了破晓司,另两人已经出城去了。”
王善安:“林兄想怎么办?”
林动抬起头复杂地看了王善安一眼,王先生虽然没提钱的事,但并不代表不知道,他一定是为了顾及我的面子。
“如果我有个万一,希望先生能够替我照顾若青!”
若青是林娘子的名讳,林动已经开始托付后事,他恨不得现在就已经死了!
不过,林动应该死不了。
大夏皇朝法律还算宽松,除非叛逆造反,一般不会诛九族、夷三族之类的,都是流放,文官流放到偏远的州府做官,武官发配边疆戍边。
林动凭着一身武艺,日后也不是没有封妻荫子的机会。
王善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,心中有些恼火,针对不讲理的派系争斗,也针对逆来顺受的林动。
如果是王善安遇到这样的事情,没得说,肯定会以武犯禁、快意恩仇,大不了浪迹天涯去。
你们玩你们的权利斗争,别牵扯到老子!
可他不能代表林动,每个活生生的人都有自己的信念和坚持,都不应该被代表、被泯灭,即使它不被认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