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举动，顾燕曾经在谢氏那里体会过，那时她还小，谢氏很喜欢亲手给她净面，绾发……

想到这些往事，她难免怀疑，难道谢芝喜欢给人当父亲？

脑海里带着这些荒唐混乱的猜测，再加上他的手法十分温柔，顾燕意识难免有些模糊，勉力强撑着才不至于昏睡过去。

看着她恬淡不再发抖的容颜，谢芝心头微动，带着一些咬痕的喉结轻轻滚动。

不过，他的神情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，手上动作也没停，只是眸光略深了几分。

没过多久，他收回锦帕，用鼻尖抵住她的侧脸，嗓音沙哑，“舒服吗？”

心间猛然一惊，顾燕的睡意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，面皮微抖，“舒……舒服，多谢表哥。”

“傻瓜，我也需要谢吗？”他捧起她的脸，语气十分柔和，但一双眸子却在她发抖的瞬间漫起了寒芒。

“不，不需要……”他的气息喷洒在她面上，她抿紧了唇，竭力忍着没有往旁边缩。

“嘴巴闭那么紧做什么？”他的拇指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，用了些力迫着她，“张嘴。”

顾燕只能配合的张开嘴，不适感已经涌到了嗓子眼，她能清楚听见自己沉重的心跳声，每一次跳动都让她倍感压抑。

见她顺从，谢芝脸色好看了一点，他含住她脸颊的软肉，重重吻了一下。

她极力压下喉间将要溢出的低吟，长如羽扇的睫毛不停颤动，恰如她此刻的心，紧张又不安。

一吻过后，莹亮的水泽留在她面颊上，他用手指擦去，冷声道：“转身，把腿放下来。”

顾燕完全摸不清他的目的，为了活命，她只好照做。

只是双腿在抽离的时候，免不了会碰到他的一些地方，即使她已经很小心的控制动作，耳边还是传来一声闷哼。

她压住呼吸，生怕被抓着做那种事，加快动作，转过了身。

身后之人半晌没有动作，她听着那道若有若无的喘息，整个人像被抛入高空，落不到实处，不踏实。

在她几乎心悸的时候，头发里穿过了一只大手，随之一起的还有他沙哑的嗓音，“靠下来。”

靠在哪？

她的身后就是他，是要自己靠在他怀里，或是膝上？

种种画面掠过她的脑海，一时之间，不免有些犹豫，“我……”

森冷的声音打断了她未尽的话，“想要我自己来？”

顾燕不敢再迟疑，他有多阴晴不定，她已经切切实实的体会过了。“不，不用，我来。”

她一点点的往下靠，本以为会倒在他的身体上，可脑后的触感微凉，似乎是个玉枕。

悬着的心立刻松了一半，她还以为……

“怎么，这就放松了？”

谢芝一看她的神情，面色倏然变冷，语气也蕴含着风雨欲来的阴沉。

顾燕浑身血液都仿若倒流，鸡皮疙瘩起了一身，“我……我没有。”

他意味不明的冷笑，并不回答。

她心中忐忑，加之又看不见，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他的情绪，听到这声冷笑，胸口不禁弥漫起一股窒息的感觉，让她的心都揪了起来。

水花撩动的哗啦声，紧接着，修长的大手便爬上她的头顶，温热的水从他指尖溢出，浇湿了她的发丝。

大手动作轻柔，不时揉着她如海藻般的青丝。顾燕看不见，也完全想象不出来他此刻的表情，只是心里愈发觉得他好像真有给人当爹的癖好，或者说，喜欢伺候人？

谢芝洗的很细致，面上神情淡然，寒星般的眸子被长睫覆盖，掩住了里面的情绪。

在洗了一会儿后，他又问出了那句话，“舒服吗？”

“嗯，舒服……”她无法否认，因为确实很舒适。

他的大手虽然带着凉意，但是她头发出了汗，并不感到寒冷，再加上周围的水很温热，脚下又是软绵的毯子，躺在这里，的确舒适。

谢芝轻笑，向来平静的眉眼漾起几分缱倦，但他的语气却不怎么柔和，反而隐匿着似有似无的威胁，“让你舒服的人只能是我，听明白了？”

顾燕浑身一激灵，这种话，他在那绵软的地上对她说过无数次，一旦她没有应和，便会发狠的磋磨她。

“我，我明白。”她连忙应声。

他唇角几不可查的勾起，大手又放轻了几分力道。

湖水之中缭绕着层层热气，像雾一样，围在两人周边。

也许是他的手法太过令人安适，顾燕不自觉溢出一声喟叹，反应过来后，她又急忙闭紧嘴，眉峰蹙起，看起来很是懊恼。

氤氲的热气遮住了谢芝的面容，在他大手捞起水花缓缓浇在她耳后的时候，热气恰好散去了些，他的长睫自然的煽动，露出了眸中掩藏的温柔。

洗头比净面花费的时间要长，而谢芝也有意放慢了动作，不徐不缓的洗着。

在顾燕强抵睡意的时候，他眸中金芒微闪，下一刻，她的呼吸就变的平稳，安详的睡着了。

他拨弄着她的长发，眸中笑意清浅。

洗完头之后，他又在水中给她擦拭身子，一寸一寸的轻轻抚过。

所有的一切都完事之后，他从水中抱起她，一道光芒闪烁，彼此身上就自动穿好了衣物。

海棠紫的衣衫，袖口处简单的几处修饰，没有过多点缀，却丝毫不掩两人身上的气质，如出一辙的矜贵与清雅。

谢芝一走出水面，湖泊便跟着他的步伐化为虚无，渐渐消散，恍若从来不曾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