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静语眼角泛红,挣扎了半晌,终究站在原地没动。
这些日子,她不在府中,故而这些事都能摘得清干系,可她若是这个时候开口,少不得这些年的事要把她也牵扯出来。
毕竟母亲挪用赵德容陪嫁的事,她是清楚的,甚至于她很清楚,其中不少饰首头面,母亲都换了个花样用在了自己身上。
可偏偏,此刻她不能开口。
否则一旦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,只会影响她争夺太子妃之位!
沈静安站在一旁,面露不忍,他挡在秦雪蓉面前,沉声道:“爹,娘再有什么不是,也是有苦劳的。”
张锦萍听着这话,讥笑出声:“这样的苦劳换做是谁,大抵都是愿意的,难怪我们二房的日子越过越紧,嫂嫂这里却越发宽裕。知道的您是动了先夫人的陪嫁,这不知道的…谁又弄得清楚这府里的账目,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猫腻?”
沈老夫人显然也是气的不轻,冷眼看着秦雪蓉道:“你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嫡出小姐,怎可干出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事?我们沈家到底是哪里苛待于你,是让你这个当家主母少了吃还是少了穿,丢人现眼!”
沈景川面色羞愧,对着赵老夫人拱手道:“岳母见谅,我也没想到府中会闹出这种事来,实在是我对内子疏于管教。”
沈景川的脸颊火辣辣的,他是当真觉得丢脸。
亡妻的陪嫁险些被挥霍一空,还被前岳家找上门来,当庭质问,这让他堂堂尚书,有何脸面?
赵老夫人叹了口气,缓缓道:“我知道自德容去了,你这些年过的颇为不易,只是德容不在,意姐儿和寒哥儿却是还在的。”
“当年侯府的陪嫁不薄,若沈府当真有难,拿来救急倒也情有可原,清远侯府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。可如今,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让麟哥儿这么败坏了,甚至连那些头面首饰也让沈夫人据为己有,老太婆我这心里,实在是郁郁难平啊~!”
沈景川拱手赔罪,姿态放的极低:“岳母教训的是,这事确实是沈府之过。”
沈老夫人亦是笑不出来,被人拿捏住如此大的错处,别说是她儿子,就连她也是颜面无光。
幸而侯府仁义,没有当着一众宾客的面将此事闹开。
否则,明日起,整个沈府都将成为京中的笑柄,遭人唾弃!
“亲家母放心,德容当年的嫁妆,我们一定分文不差的补上,若是府中银钱不够,就从我自己的私库里出。能赎回的首饰头面,我们尽力赎回,赎不回的,我便按照您这名册上的价码折成银两。”
沈老夫人缓声开口,说出这番话颇为体面,可心却痛到滴血。
那么多的银子,却要给沈静麟这个孽障还债!
一想到这,当初这个让她颇为喜爱的孙子,都显得面目可憎,让她恶心!
赵老夫人颔首道:“我自是相信贤婿和亲家的,不过经此一事,还望德容留下的东西能由贤婿或者老夫人亲自保管。”
沈景川连忙道:“岳母这是哪里的话,等将东西凑齐,德容留下的陪嫁我便交给意姐儿自己掌管,意姐儿掌家的本事半点也不逊色,由她自己看管,再合适不过。”
说到这,沈景川不由得又想起当初秦雪蓉拿着沈舒意年轻气盛、没有学过管家一事当做由头,不愿把这些陪嫁还给沈舒意的事来。
越想,越是对她恨的牙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