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无异于昭告天下,这东西是她卖的。
眼见母亲掌控住局势,秦雪蓉眼角微红,抹着泪花, 哽咽道:“娘,我这些年掌家虽有过不少错处,却也不至于为着这点蝇头小利毁了自己的名声,牵连老爷的仕途……”
沈老夫人蹙眉道:“若你不曾对这些东西动念,那这些东西又是如何流至府外的?”
秦老夫人冷笑道:“我知沈府和清远侯府感情深厚,可老姐姐和贤婿也不能仅凭赵老夫人的一面之词,便认定这东西就是当年赵家小姐的陪嫁吧。”
娄正滔总算找到机会开口,当下应和道:“这话说的没错,凡事都讲究个证据,这嫁妆名册也可能造假,就算这名册是真的,这头面首饰说不定也能造假……”
“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!难不成我们侯府要为了这点子东西,污蔑你们秦家不成!”赵老爷子虽鲜少开口,却素来是个火爆脾气。
他多数不做声,便是因为自知脾气火爆。
而今侯府不比当年,故而他一向沉默寡言。
可这不代表,他会看着自家人被旁人这般侮辱!
秦老夫人到底也是见惯风浪的,冷笑一声,当下道:“老爷子息怒,你们侯府不屑于这点东西,我们秦家自然也是如此。”
“秦家虽不及侯府阔绰,却也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,贪图这点蝇头小利!”
一时间,秦赵两家的气氛,剑拔弩张。
沈舒意仍旧安静的站在一旁,淡淡瞥了一眼低着头,心虚不已的沈静麟。
可惜,一行人的注意,都没放在他身上,显然没意识到这事同他有关。
赵老爷子还欲开口,赵德海将他拉住,看向沈景川温声道:“我们赵家无意于讨伐什么人,只是想求个公道。”
“秦老夫人说的倒也没错,凡事讲究个证据,既如此,还请姐夫主持个公道。”
沈景川眸色沉沉,既不相信清远侯府会凭空捏造这种事,也不相信自己的发妻会吞占亡妻的陪嫁。
可既然东西确实流落府外,便总要查个清楚。
看够了戏码的沈舒意,这时温声道:“爹,舒意相信此事不是母亲所为,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,毕竟我娘的嫁妆虽由母亲代为看管,但总会经由旁人之手。”
“你是说府中下人,有人阳奉阴违、胆大包天?打了这嫁妆的主意?”沈景川蹙眉发问。
沈舒意温声道:“确实有这个可能,毕竟这种事在府中也不是第一次发生。”
一听这话,秦雪蓉气到眼眶发青。
沈舒意这个贱人!
好阴险的心思!
这一番话,明着听起来像是在为她开脱,实际上却又是在指责她治下无能,断了她的后路!
若是回头发现问题真的出在下人身上,她也一样要把这罪名扣在自己头上。
一次两次、三次四次!
次次如此,只会让老爷和老太太以为,她没有掌家的本事!
沈景川沉默片刻,沉声道:“来人,将多宝阁的掌柜请至府中,另外将德容当年所有的陪嫁都抬出来,当众清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