庞欣莲下意识看向一旁的顾云赫,没料想顾云赫正含笑看着沈舒意的方向。
少年目光明亮,神采飞扬,此刻的视线落在沈舒意脸上,带着说不出的炙热,只让庞欣莲心口堵的厉害。
一口气没上来,她哽咽道:“到底我才是个外人,纵我处处不及表姐,你们也不能如此欺辱于我?”
沈舒意笑着打断:“表妹这罪名我们可不敢担,若表妹觉得受了欺辱,敢问欺在何处?又辱在何处?”
沈舒意一番话不温不火,却问的庞欣莲哑口无言。
“表姐未免太咄咄逼人。”庞欣莲忍不住开口,终于少了几分平素的柔弱模样,显然也被气恼。
沈舒意莞尔一笑:“若表妹实在觉得处处不及我、深感自卑,又或者表妹觉得自己同表姐、表弟几个格格不入,是个外人,日后可以多往别处走动,侯府面积极大,庭院众多,倒也不必时时相见,免得伤了表妹的心。”
庞欣莲难以置信的看着沈舒意。
她这话是什么意思?
“意表姐什么意思?是说让我少到你面前自取其辱?”庞欣莲下意识开口,一双眼瞪的微圆,气的不轻。
赵宝鲲憋住笑意,手握成拳侧着脸轻咳了一声:“咳咳……”
赵雪卿亦是眼睛瞪的极大,努力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,生怕一个失态,便忍不住笑了出来,回头又被外祖母和母亲找麻烦。
赵宝鹏自幼便是那闷骚的性子,是以装的倒不算太辛苦。
顾云赫作为客人,倒也不好就此笑闹,只得学着赵宝鲲将脸转向别处,以此作为掩饰。
“我可是何处得罪了意表姐?表姐实在太过分了!”庞欣莲哽咽着开口,转身跑开。
她一走,几人当即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“表姐还是你厉害!一来就把她气成这样!不过她怕是要去找祖母告状了。”赵宝鲲忍不住道。
赵雪卿温声道:“纵是找祖母也不怕,祖母会为了欣莲训我们,却未必会为此训诫舒意表妹。”
赵宝鹏笑道:“这么看,舒意表姐可是专门克制欣莲表姐的。”
沈舒意弯起唇瓣,温声道:“她可是有什么宿疾?”
一句话问出,几人都有些傻眼,面面相觑:“好…好像没有……”
赵宝鲲结结巴巴的开口,恍然意识到,这么多年,庞欣莲总是那副伤春悲秋、西子捧心的模样,她们都以为她身体不好。
可仔细想想,每次请了郎中过府,郎中都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,比如什么忧思过重、 急火攻心之类的。
然后就是注意调理、调理、再调理!
总归郎中患了不少,侯府真金白银的给她调理了这么多年,却是半点也没见着成效。
一语惊醒梦中人,几人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沈舒意杏眸幽深,只觉得她这个表妹,不仅不蠢,相反十分聪明。
沈舒意大抵猜得到她这副作态的缘由。
无外乎一开始靠着父亲病逝、母亲远走的遭遇,得到了怜悯和偏爱,故而便自以为聪明的把自己放在一个弱者的地位,以此来从偏爱者这里走捷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