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舒意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这位柴大人。
这位柴大人的心胸,实在不像一名镇守边关多年的武将,回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,更是值得深究。
只是不知,姜家灭门一案,他们在其中到底参与了多少,幕后之人又究竟是谁。
被问及此,有些人当下看起了热闹。
“是啊,沈大人,你精通书画,倒不知对沈府这两位小姐的画作,如何评判?”亦有人笑着开口,只是和柴智不同,这次开口之人多少带了些善意的打趣。
沈景川一会看看沈舒意这幅画,一会看看沈静语那架屏风,似乎着实犯了难。
不由得苦笑道:“诸位当真是为难我了!我这怎样评判,另一个女儿都要因此恼我,少不得要气上几日。”
如此将话直白的说了出来,周围的人不由得笑了起来。
偏有人听不懂这样的话,娄正滔皱着眉头道:“依我看,还是大小姐的画更胜一筹!大小姐不仅提了字、做了画,更是将这字画亲手绣成了屏风,这份用心怎能做比?”
“何况,这画变成刺绣,难免不及原本精致,如今能和二小姐平分秋色,显然原本的画作是要更胜一筹的!”
沈景川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,只觉得这娄正滔当真是榆木的脑袋,难怪这些年越混越差。
这番话说出来,摆明了是要挑起两个姐妹的争端。
可两个都是他的孩子,他作为父亲,又怎么愿意看着自己家宅不宁?
那柴智别有用心也就罢了,偏旁人都懂的道理,他却不懂,实在是愚蠢!
秦桂琼也有些恼怒,偏她当年能成功嫁给娄正滔,就是因为他脑子没那么好用,以至于到如今他虽然脾气差了些,却也仍能由自己摆布。
可眼见他这种时候犯蠢,她又着实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。
“依我看,还是二小姐的画更胜一筹,沈大小姐画的是天地远阔,山河秀美,胸怀意境自不必多说,可于我等凡人而言,还是更喜欢这人间实景,花团锦簇,毕竟人至暮年,谁人不想含饴弄孙、颐养天年。”王啸在一旁摇开折扇,淡声开口。
萧廷善则是道:“我倒觉得还是沈大小姐的画更胜一筹,毕竟花团锦簇常有,苍山碧水却不是时时能见,老夫人如今拘于宅院之中,怕是难有机会再登高远望,这屏风上的画山青水美,倒能一解老夫人心中之憾。”
宋华安站在一旁,笑着道:“大哥倒是对沈大小姐的画颇为推崇,我对此道并不精通,却只觉得二小姐这画让人见之忍不住欢喜。”
一时间,年岁大些的人多未开口,像是在认真思量。
反倒是年轻些的小将和名门世家的公子,多为此热烈的讨论起来,甚至有愈吵越烈之势。
秦雪蓉的眸色暗了几分,虽早知道沈舒意送的是幅画,却没想到她的一幅画竟然也配拿来和语姐儿做比?
她一个孤女,她凭什么?
这时,王太傅的视线落在不远处一道藏蓝色蜀锦华袍俊美少年身上。
谢璟驰站在人群开外,面庞冷峻、他视线落在沈舒意的那幅画上,并未做声。
王太傅笑着道:“小谢大人,依你之见,哪幅画更胜一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