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如今龙体康健,三殿下若是现在就敢笃定自己能坐上那个位置,岂不有居心叵测、意图篡位之嫌!
若他答会,那他又有什么资格嘲讽赵家?更何况,这话若是传到三殿下耳中,岂不让殿下怀疑,他有二心!
退一步讲,就算殿下不疑,那些同僚也会认为他长他人志气、灭自己威风!
憋了半晌,柴彬也没能说出话来。
他脸色泛红,面露凶光,冷笑着看向沈舒意:“二小姐当真是牙尖嘴利!可这个东西,时也命也,有些人恐就是缺些运道。”
这话意有所指,摆明了在指清远侯府。
沈舒意认同的点了点头,再度道:“俗话讲,一次不忠百次不容,不知道柴公子的运道是不是一直那般好?”
一句话,让柴彬瞳孔微缩,霎时间,眼底多了些杀意。
他眼里多了些探究,直视着沈舒意道:“沈小姐什么意思!”
沈舒意毫不避讳的对上柴彬的目光,不急不缓,轻声道:“只是觉得如柴公子行事的作风,倒不太像忠臣良将。”
沈舒意将‘忠臣良将’四个字咬的很重,每一个字却又说的极慢。
她含笑打量着柴彬的神情,试图从他的反应中窥见蛛丝马迹。
没错,当年的姜延虎一案至今未能有所进展,故而她只能暴露在萧鹤羽的视线,打草惊蛇。
毕竟,柴家自回京后,平步青云,虽说投奔萧鹤羽是后来的事,但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。
就算七年前萧鹤羽年龄不大,未必有太大的关联。
可凡是既得利者,总不会真的无辜。
所以,制造姜延虎叛国冤案、导致麓山之战数万将士惨死的罪魁祸首,必定同萧鹤羽一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柴彬心头震动,紧盯着沈舒意,似乎同样想确认什么。
可少女只是无辜又平静的看着她,那双沉静的眸子宛若世界上最细密的一张网,兜住了所有的情绪。
以至于,他竟不能从她眼中窥见分毫。
不,不可能……
她一个闺阁少女,那时才几岁?怕是连沈府的大门都没出过几次,怎么可能会知道什么!
柴彬否定了自己下意识冒出的想法,只觉得那不可能。
一定是巧合,必然只是个巧合!
只是就算如此,这沈舒意…也不是个善类!
柴彬冷笑出声,只觉得自己终日打鹰,倒是被鹰啄了眼,当日在街上,他倒没想过那其貌不扬的少女,竟有如此心计。
可一个女人,再有手段又能如何?
他瞥向一旁压抑隐忍的赵宝鲲,只觉得她还能帮清远侯府重得帝心不成?
呵,可笑!
柴彬朝着沈舒意步步逼近,男人本就高大,站在少女面前已然高了一头,这一逼近,压迫感十足,带着世家子弟的跋扈和嚣张。
柴彬离她越来越近,沈舒意却一步也不曾后退,少女神情慵懒,冷淡的看向柴彬,笑着道:“听闻上次柴公子重摔下马,怎么?是把眼睛摔瘸了吗?”
叛国者,罪无可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