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年处在深宫,静妃格外清楚,太后这些年虽一心礼佛,可性子却是越来越寡淡,并不那么好相与。
“而且清远侯府我瞧着这次来势汹汹,虽然未必折腾的出什么浪花,但一旦让其得势,那这沈家二小姐便再不可小觑。而且你要清楚,这沈家二小姐看起来和沈静语并不对付……”
静妃温声开口,仔细替萧允诚权衡着利弊。
“娘,我知道…凡事有得有失,总不可能尽占了齐全。”萧允诚回应。
闻言,静妃叹了口气道:“罢了,既然你执意如此,那娘便让人将静语给太后娘娘的寿礼呈到娘娘面前。”
“这样一来,静语和你的婚事,应当也就能定下了。”静妃沉声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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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,萧鹤羽的营帐内。
萧鹤羽斜靠在一张铺着白色虎皮的躺椅上,一双桃花眼阴恻又幽深。
柴彬满身血迹,坐在一张椅子上,正有御医替他把脉诊治。
“赵家二子不可小觑,赵宝鹏连战三场,你却仍不敌他,看来,柴家也是安逸了太久。”
此言一出,柴彬当即起身跪了下去:“三殿下,末将技不如人,丢了殿下的脸面,愿意受罚!”
柴彬认的坦荡,虽是不甘,可输了确实是输了,他就算再不想承认,也是服气的。
萧鹤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,半晌,沉声道:“起来吧,你也尽了全力,是我们轻敌。”
柴彬缓缓起身,垂着头不再做声。
萧廷善坐在不远处,萧鹤羽抬眸看向他道:“枢密院副都承旨一职,务必要拿到手,廷善,你可有把握?”
萧廷善咳嗽了几声,应声道:“有七成把握,只是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”
萧鹤羽看向他,冷笑道:“所以,你的意思是本殿下并非天命所归?”
萧廷善当即起身,跪在地上,仍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:“臣并非此意,只是盯着这一职的人众多,臣恐有变数。”
萧鹤羽目光阴沉,冷声道:“不论你用什么手段,务必要拿下这一职。”
萧廷善认真道:“是。”
萧鹤羽盯着他缓缓道:“宋廷善,不要让我觉得你没用。”
萧廷善的心沉了沉,苍白的脸色显出几分孱弱,他低声咳嗽了几声:“是,臣自当尽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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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清早。
天色还未大亮,乾武帝便一身戎装,身骑枣红色骏马,迎着晨霜,带了一队禁军、而后又点了两名副将,深入林中。
除了天际泛出一抹浅浅的鱼肚白,林中仍是暗沉沉的灰黑色,可若细看地面,又能看见一层银霜,处处泛着湿寒的冷意。
哒哒的马蹄声,惊醒了沉睡的野兽。
偶尔可见或黑或白的影子,飞蹿于林间,树上的飞鸟发出阵阵鸣叫。
飒爽的冷意之中,又带着些艳阳初升的朝气,细碎的金红色光芒,铺满山林,让人不免心潮澎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