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娘娘的寿宴,本就筹备已久,如今虽搬至郊外猎场,却也决不能含糊。
天地苍茫、雄浑壮阔。
远处山脉连天,霞光万丈,并非春日的草长莺飞、烟柳花树,可在这猎猎风声、漫天清雪中,却别有一番滋味。
是了,空中又飘起了些站不住脚的清雪,落地便化成了一片潮湿,雪粒很细,落在脸上尽是一片清凉飒爽。
硕大的红色皮鼓摆放在四周,篝火点着一簇一簇。
连成片的营帐上用枣红、明黄色的缎子做了装点,而皇家一行人的主营帐上,金龙玉凤的刺绣奢华绝美,太后的金帐上,更是用暗红镶金的丝线做底,绣了两只振翅高飞的金凤。
远处炊烟四起,远处额侍卫忙着操练,宫婢太监则是忙着准备膳食。
没走出多久,赵宝鲲便不知从哪凑了上来,一双眼亮晶晶的,带着股说不出的兴奋劲。
“表姐!”
沈舒意转头瞥了他一眼,只觉得他的嘴角简直是快要咧到了耳朵根:“注意表情。”
沈舒意轻声提醒,赵宝鲲立马憋了回去。
可就算如此,仍旧难掩兴奋,当下多了几分滑稽。
沈舒意收回视线,轻笑出声:“大舅舅死里逃生,你怎可这么高兴?”
“表姐教训的是。”赵宝鲲双手作揖,一副认真听从教诲的模样,可下一瞬,便又凑近了几分低声道:“表姐你是不知道,我爹比我还兴奋,一会疼的长吁短叹,一会又躲在被子里一颤一颤的。”
沈舒意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,不由道:“一颤一颤?”
“是,毕竟他也不能笑的太大声不是,总得比我再低调点。”
姐弟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,没走出多远,倒是远远瞧见沈景川正在冷着脸训斥沈静珍。
沈舒意停下脚步,琢磨着沈景川所言,大抵便是她和冯家的亲事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破罐子破摔,或是木已成舟,这一世的沈静珍可比前世胆大了不少。
至少在沈舒意的记忆中,她虽同冯博昌眉来眼去,却也没像这辈子这么疯狂。
“你到底还知不知道羞耻!沈府的脸面如今都被你丢尽了!”沈景川低声呵斥,因着如今多是几个女眷同住营帐中,故而他前去不大方便,只能将人叫到外边训话。
沈静珍眼角泛红:“丢脸丢脸,你们就知道我会丢沈府的脸!可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!”
沈景川被气的胸腔起伏,冷声道:“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你两个姐姐尚未议亲,哪里轮得到你?何况你和那冯博昌眉来眼去,可有想过自己的名声?你堂堂尚书府的嫡女怎么能如此自甘下贱?你可想过那冯家真会娶你过门不成!”
沈景川是当真气的不轻,这几日虽然比平素在京中更为开放。
可昨日沈静珍的表现,已经让不少同僚拿着他取笑了,只说他这是要双喜临门,一次性过足岳丈的瘾了!
沈静语那姑且不说,只说沈静珍和冯家的婚事,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!
听着他的话,沈静珍红着眼,怒声道:“为什么不能?冯哥哥答应会娶我过门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