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那小公子就是被她给娇惯坏了,几万两银子都不当钱,完全是不识人间疾苦嘛!”
“亏了这沈大小姐争气,好事将近,那大公子也不错,明年秋闱估计也能拿个不错的名次。”
“这子女债啊,还不完,有人报恩有人报仇,那两个大的虽然争气,可这两个小的一个放荡成性、一个挥霍无度,这日后啊……”
一道道议论声落在秦雪蓉耳中,她的火气反反复复,宛若热浪般翻涌个不停,几乎要将她灼伤。
不,冷静。
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分寸。
沈舒意是故意的,语姐儿圣旨在即,沈舒意就是想在这个时候激怒她,好毁了语姐儿的婚事!
她不能上了她的当,中了她的奸计!
想到这,秦雪蓉死死把手攥成拳头,指尖扣进肉里,疼的她眼角都泛起了一层水光。
“那许是我听错了。”秦雪蓉轻声开口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且得体。
沈舒意缓缓道:“母亲若是仍旧不信,也可以问问这帐中的丫鬟。”
秦雪蓉笑着打断道:“不必问了,是我太想念麟哥儿了。”
闻言,沈舒意转头看向玉屏,温声道:“去禀报父亲一声,就说母亲思念成疾,恐得了癔症,问问父亲要不要请个郎中或者相熟的御医大人帮忙诊治一二。”
一听这话,才冷静下来的秦雪蓉,瞬间又被怒火给点燃。
癔症?
“沈舒意,你就这么同母亲说话么!公然羞辱你母亲得了癔症,你到底是何居心?”对上周遭怜悯的视线,秦雪蓉冷声开口,倒仍旧维持着尚书夫人的姿态。
沈舒意杏眸清冷,沉声道:“母亲方才可是出现了幻听?”
秦雪蓉没答,沈舒意也不需要她答。
“正是因为担心母亲,此事女儿才要禀报父亲,讳疾忌医在任何时候都不可取,眼下秋猎贵人众多,母亲若当真得了癔症,且不论自身如何,若是冲撞了贵人又该如何?”
沈舒意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,只让人挑不出分毫差错。
一旁有人的视线落在沈舒意身上,不免多了些考量。
“这沈家二小姐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,听闻更是德才兼备,倒不知沈尚书可有意替她议亲。”
“确实不错,只是你不知道,听闻这沈家二小姐八字命硬,刑克夫家,否则当年沈尚书怎么会将人送到玉佛寺清修那么多年……”
“怎么会这样,那可真是太可惜了。”
“也说不定,毕竟说不定碍着谁的路了……”
一行人议论纷纷,只把秦雪蓉气的,脸色一阵青一阵红。
沈舒意懒得同她应付,扫了一眼人群里悄悄跑开的沈静珍的背影,随即对秦雪蓉道:“母亲若无其他事,舒意便先行告退。”
面对着周遭一道道视线,秦雪蓉只觉得如鲠在喉。
偏生沈舒意那个贱种,已经转身离开,姿态桀骜。
秦雪蓉气的心口发抖,她反复告诉自己,只要再忍忍,只要再忍忍就好!
只待静语的圣旨一下来,她必定要好好收这个沈舒意!
*
沈舒意还未来得及同姚卉妍相见,琴心便自京中归来:“小姐。”
沈舒意心情不错,笑道:“回来的正是时候,连城先生怎么说?”
“先生说有种草药,只要将其煮水后加在诱蜂水中,效果惊人,奴婢方才已经先给连翘姑娘送去了。”
沈舒意杏眸冰冷,带着抹晦暗:“极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