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璟驰苍白的手指轻轻掠过少女干涸的唇瓣,她唇瓣干裂,已然没有平素的美丽,偏他觉得温热又柔软。
半晌,谢璟驰像是想起什么,轻笑了下,收回手。
没等太久,沈舒意的手指轻轻动了动,眼睛还未睁开,眉心却已经蹙起了几分。
许是因为身上太疼,沈舒意睡的并不安稳。
见状,谢璟驰这才悄声离开。
*
沈舒意是在一阵昏沉中转醒的,她喉咙沙哑,像在冒火,骤然放松下来,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。
她缓缓睁开眼,看着老旧的屋顶,米色的床帐悬挂在两侧,而她身上盖着一床崭新的被子。
沈舒意拧了下眉心,转头看向自己肩膀处的伤口,伤口似乎已经被人包扎过,虽然依旧疼的厉害,但至少还算干净整洁。
沈舒意撑起身子,打量了一番四周。
和她想的不同,她没有出现在柴彬或者萧鹤羽的地牢里,也没有被关在某个密不透风、不见天日的柴房。
她唇瓣干的厉害,沈舒意起身缓缓走到窗前,向外看了看。
这是…密林西侧的那座村落……
从这个角度,仍能看到远处高耸的群山,能感受到林间森寒的凉意。
这会夕阳如火,只在一座山的山后露出了一角,溢出的火红色光影绚烂夺目,仿若碎金。
她没落在柴彬和萧鹤羽手里?
“姑娘醒了。”有一个穿着花布棉衣的妇人,推门而进,手里端着一杯热汤。
“阿婶,我怎么会在这?”沈舒意温声开口,视线掠过妇人粗砺开裂的手指,还有眼角的皱纹。
“是一位将军,将你和一位俊俏的公子扔在了这,还留了几名侍卫,说要先回去复命。”
“将军?”沈舒意拧起眉心,眼里多了抹思量。
难不成柴彬的运气背到了极点,未能将她带走,反遇到了对手?
“是,骑着高头大马,可威风嘞,还给我们看了什么令牌,可惜我们都不识字。”妇人腼腆的笑了笑,似乎怕冲撞了沈舒意。
沈舒见问不出什么,温声道:“能不能麻烦阿婶带我去见见那位公子。”
“可以的,他在另一个房间。”
说罢,沈舒意踉跄着跟在了妇人身后,因着小腿上的伤,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。
可似乎那伤比想象的要轻,踩在地上痛感不重,倒比预想中的要好些。
外面寒风刺骨,沈舒意才一露面,便打了个寒颤。
那妇人顿了顿,似是想起什么,当下转身拿了床被子出来,披在沈舒意身上。
“小姐…我们这没有斗篷…您身上有伤,裹上这个会好些。”
沈舒意没拒绝,她身上的衣服似乎被屋内的热气烘干了大半,但毕竟始终穿在身上,仍旧带着潮意,并不舒服。
被子骤然裹在身上,带着淡淡草木香,还夹杂着丁点存放已久的霉味,算不得好闻,可暖意却是真实的。
“阿婶,这个就很好,只是我弄脏了你们的被子……”沈舒意轻声道谢。
妇人被她的笑容晃红了脸,忙道:“不要紧,那将军给了我们不少银子,嘱咐我们好好照顾你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