披风呈鸦黑的颜色,在阳光下泛起细密的光泽,领口处带有一圈白色软毛,内里以白色狐皮缝制。
压在身上颇有些分量,却也瞬间抵御住寒风,带来说不出的暖意。
沈舒意喉咙发紧,视线落在谢璟驰身上。
谢璟驰神色冷肃,狭长锐利的凤眸直视着面前的萧廷善,冷声道:“宋世子若心有怜惜,此刻就不该拦于路前,浪费时间。”
萧廷善顿了顿,看向谢璟驰的视线多了抹打探。
半晌,侧身让开,虚弱道:“谢大人说的是,是在下有欠考虑。”
“小姐,我背你。”剑魄顶着主子吃人的目光,沉声开口。
“不用,我能走……”
沈舒意的话还没说完,剑魄已然半蹲在她面前,琴心动作利落的将她扶在背上。
好在剑魄身高修长,加之练武颇有力气,背上沈舒意倒是并不吃力。
只这一路,她健步如飞,像是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咽气。
沈舒意趴在剑魄的背上,轻声道:“剑魄。”
“恩…恩?”剑魄愣了片刻,下意识开口。
“是火烧屁股了吗?”沈舒意苍白的脸上,轻笑了笑。
剑魄恍惚了一瞬,喉咙发紧,沉默半晌,开口道:“小姐,你受了杖刑……”
哪怕只有二十杖,可若是运气不好,是会死人的。
沈舒意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,垂下眸子轻声道:“死不了的,别怕。”
前世所受,才是实打实的杖刑。
那一次,要了她半条命,甚至在之后的数月,她都不良于行。
若非那时求得连城先生在身旁悉心替她调养,大概她会变成一个跛子,更别说再得太后器重。
所有的上位者似乎都是如此,皇权至上,不容挑衅,不论对错,甚至哪怕朝堂广开言路,开设登闻鼓,可欲敲登闻鼓,也要先受三十杖。
*
沈舒意回到营帐后,连翘得了消息匆匆赶来。
一瞧见沈舒意苍白的脸色,她眼里亦是多了些泪光,她匆匆抹了一把泪花,先沉下心替沈舒意诊脉。
因着是女眷共用的营帐,清远侯府的男子多是在外等候。
倒是秦雪蓉、娄玉兰一行人,随着赵雪卿、沈清欢、张锦萍几人一道进了营帐。
“女子治伤,你们都守在这做什么?”赵老夫人沉声开口,脸色不愉。
秦雪蓉哪里肯错过这个机会,毕竟这些人不久前才看了沈静语的笑话。
“老夫人,您这是说的什么话?我是意姐儿的母亲,意姐儿出了这样大的事,我自然要来看看。”
“何况虽然受了刑的是意姐儿,但事关沈府,我也总得问问情况,倒是您……”
秦雪蓉上下打量着赵老夫人,显然,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她才是那个外人。
秦桂琼在一旁道:“是啊老太太,您这话实在见外,意姐儿伤成这样,我们岂有不管之理。”
沈舒意神色冷淡,沉声道:“琴心,把不相干的人扔出去。”
秦雪蓉说的没错,这里可没有什么‘外人’,她也不怕落了旁人口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