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武帝看过后,沉声道:“萧廷善,你可认识这两人?”
萧廷善上前几步,视线落在那两具摆放整齐的尸体上,心中掀起些波澜。
这两人不是旁人,而是黄莺的父母……
当日他计划败露,没能争过沈舒意后,这两人也曾撕心裂肺的向他质问。
可他从未将这两人放在眼里,无权无势、一穷二白的两人,就算要告,也根本不可能告的赢他,蚍蜉撼树罢了。
可他怎么也没想到,这两人竟然会在这样要紧的关头,以这样的方式自尽于宫门前。
萧廷善斟酌片刻,应声道:“回禀陛下,臣确实认识这两人。”
“哦?说来听听!”
“微臣胎中带毒,故而身体孱弱,曾广寻名医,想求得鬼医连城先生相助,众所周知,连城先生曾丢失一女,故而微臣一直在苦寻此女,后于一村落寻到此二人之女……”
“因其与连城先生之女诸多相像,故而微臣对这夫妇二人相询,谁料这二人见微臣衣着显贵,便存心欺骗,利用其女冒认为连城先生之女……”
萧廷善一番话说的毫不心虚,直把知道内情的赵宝鲲和赵宝鹏气的心头发堵。
好在赵宝鲲素来以笑示人,加之一直低着头,旁人倒看不出什么。
赵宝鹏则木着张脸,微黑的面庞上亦是不曾让人看出端倪。
说到最后,萧廷善舌灿莲花,只把黑的说成白的,不仅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,反倒把黄莺的一对父母说成了见财起意,卖女求荣之人。
朝臣听的频频皱眉,一时间难辨真伪。
萧廷善看似镇定,此刻心亦在打鼓,毕竟乾武帝手中的那封信,还不知写的是些什么……
只是不论是什么,一定会与他所言有所出入。
乾武帝听着众臣议论,视线落在那两具尸体上,心思莫测。
“如此说来,倒是这两个刁民陷害于你?”乾武帝冷声开口。
萧廷善跪于大殿:“臣此前确实曾被两人所欺,将其女带入京中,甚至妄想与连城先生相认,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,此女遭微臣牵连,丧命京中……”
“这二人屡次上门索要财物,微臣已经给付千两,可两人贪心不止,后与微臣的侍从发生争执,被扔出门外,没想到…这二人因此怀恨在心……”
萧廷善言辞恳切,温润的面庞上仍旧一副清风朗月、问心无愧的模样。
乾武帝面庞冷硬,冷笑道:“宋爱卿所言,倒是与这信中截然不同!”
萧廷善心下一凛,神色如常,他缓缓道:“陛下,此二人不通文墨,若非受人教唆,这封信如何出于此二人之手?”
乾武帝冷声道:“你说的不错,这信确实是这二人请人代笔,事情原委始末,都交代的无比细致!不仅如此,这信上还有漠西村无数村民的手印!”
“臣自知有罪,即便臣不曾谋害此二人之女,但事因微臣而起,臣难辞其咎,愿受责罚,只是臣未曾谋害过此人性命,还请陛下还臣以清白。”萧廷善跪于大殿,以退为进,未再辩解。
乾武帝眉目肃然,眉目深沉的审视着他。
半晌,乾武帝沉声道:“谢璟驰,朕责令你五日内,给朕一个答复!”
谢璟驰凤眸微抬,应声道:“臣遵旨。”
“宋廷善的任命暂且搁置,待此事查清再做安排。”
萧廷善心一沉,双手紧握成拳,满心不甘,可再不甘,他也改变不了乾武帝的决定。
见此,王太傅犹豫片刻,上前一步道:“启禀陛下,臣今日偶得一篇《论治水》,此篇言之有物、观点新奇、剑走偏锋,陛下或可一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