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听到苏还讲话,关欧侧过脸,看向了他:“怎么了?”
苏还摆摆手,背过身对着落地窗说:“我只是在想,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,我死了以后,你怎么办?”
关欧静了一秒,波澜不惊地回道:“不用想,到那个时候再说吧,很大的可能是继续过吧,不然还能怎样。”
苏还低头笑了一下,被这个现实的答案逗笑:“无趣的女人。”
他转过头:“不知道怎么讨男人喜欢的女人。”
关欧目光冷了下来,哪个女人听到这样的评价会高兴,何况这么评价她的人是……
“苏还,你的良心呢?”
“商人是没有良心的。”他走向她,目光深邃,似真似假,“关欧,我从踏进这个圈子的时候就明白了,而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。”
关欧皱了皱眉,当然觉得他莫名其妙了。
苏还抬手按住了她的双肩,弯下腰,凑近了她,四目相对,关欧看着他动了动唇:“关欧,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是一个没良心的人,你是不是不会再给我机会了?”
关欧困惑地看着他:“是不是病人都像你那么矫情?”
苏还默默地凝望着她,心里叹了一口气。
“关欧,原来,你一直都没有变。”
他把她揽进怀里,用珍惜的力道。
原来他以为,这两年过去了,他看见的,也是一个更理智很冷漠的关欧,由此得出,关欧变了的结果。
现在他才看清这个女人的内心深处所存在的东西,与她表现出来的东西,恰恰相反,看似矛盾至极,却被她奇妙融合,也被她完美隐藏,不是谁都可以看见她这一面。
这样看来她是复杂的,可她又最纯粹:在他拥有一切的时候,听话退出,在他“绝症将死之时”回来的女人,这个完全接受他创造的厄运的坚强女人……
试问哪个女人能如此坦然,如此真诚地爱他?
这样一个美丽干净的关欧,他很爱,却也很悲哀,因为,他变了。
因为他没有良心了。
因为她不知道他没有良心了。
因为他不知道,等她知道以后,她会怎样。
从这个方面来看,他又希望她……希望她不要那么好!
苏还的心思百转千回,怀里的关欧笑容纯粹。
“是人怎么会不变?我变老了。”关欧推开他,剪刀手,唏嘘道,“老了整整两岁,噢,不,快三岁了。”
她失笑,眼睛却红了。
“那我争取……”苏还轻轻为她整理碎发,目光里温柔而深情,“多活一会儿,能够为你过第三年的生日。”
关欧仍然保持微笑,眼中却泪光闪烁:“你把我的想法说出来了,那你就要做到。还有我要告诉你一件事。”
苏还问:“什么事?”
关欧踮起脚尖,认真地看着他说:“我爱你。”
苏还的手轻揽住她的腰,眼里的她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,好像完美完成了什么大事一样,神情欣慰满足。
爱,这个产出很多痴男怨女的东西,它在关欧这里却简简单单,我爱你,我告诉了你,我就已经感受到轻松了。
她的眼神告诉他,爱,是一种自我满足,而不是占有。
那一抹动容的笑,若隐若现地浮现在他英俊而硬朗的脸上,他说:“你不仅仅是我爱的人,你还是我的乌托邦。”
说完,苏还闭上眼睛就吻了她。
他也不用她给予回答,他也只是告诉她就感到轻松、满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