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离抛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，未待艾瑞斯回答，便继续道：“在外表看来，它与寻常的瓷器并无二致，然而内里却藏着层层叠叠深藏不露的瓷器娃娃，你一次次揭开它的秘密，却又仿佛永无止境……”

“你想说的是尼采留下的那些逻辑闭环布局？”

欧德修凡克挑了挑眉，微笑着反问：“她给你留下了一盘由多层布局叠加而成的棋局？”

“正是如此。”楚离点头道：“它们隐藏在最不易察觉的角落，在我的记忆缝隙中被遗忘，直至刚才。”

“比如呢？”欧德修凡克追问。

楚离嘴角勾起一抹微笑，道：“问你一件事，你还记得尼采曾经给我的那三杯酒吗？”

“嗯，我记得很清楚，那样的浪漫时刻，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。你是想说那三杯酒有问题，还是那个调酒师有问题？”

“都不是，我只是想起了一个小细节。”

楚离笑了起来：“那位调酒师老人给我送酒时，发生了一件小插曲。他并没有直接把酒递给我，而是问我要点哪一种，我说要伯雅酒庄的尊尼获加，结果却被屋子里的年轻人嘲笑……”

“你不觉得那位老人做了件挺有趣的事情吗？”

楚离摩挲着下巴，笑问道：“他为什么不直接给我酒，反而非得让我点一杯别的，然后再给我那三杯酒呢？”

“莫非他是想故意陪我演一场扮猪吃老虎的好戏，让我先被人嘲笑，然后反转局势，达到最佳的炫技效果？”

“这并不符合他的职业操守。”欧德修凡克皱起了眉头：“这是尼采的安排？”

“没错，尼采利用了我的思维盲区。这次，关键不在那三杯酒，而在赠送的第四杯。调酒师接到的指令是，无论如何，必须要把第四杯送到。”

楚离微笑着说：“让我们回想一下，华夏紫禁城的茅台，法兰西帝宫酒苑的轩尼诗，英伦伯雅酒庄的尊尼获加，以及第四杯橙汁……你觉得这些是否让你联想到了什么？”

“……”

欧德修凡克沉默良久，开口道：“你是想指代华夏的楚离，阿萨辛西欧分部的法国巴黎欧德修凡克，从影之国转投英伦的斯卡哈……”

楚离打断他：“你之所以猜错，原因很简单，因为你不知道一句话，你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，始皇帝曾告诉我……”

【——孩童饮酒需掺橙汁，否则容易醉倒。】

“而尼采知道，我们曾共同度过了一千个日夜，我们对彼此的了解深入骨髓。在这艘方舟之上，这是我们才能解读的第一局。”

艾瑞斯闻言，瞳孔骤然收缩。

“所以，那三杯酒所代表的真相其实是，回归华夏的楚离，驻扎在法兰西帝宫酒苑的欧德修凡克，从影之国转投英伦的斯卡哈……”

楚离微笑着揭示答案：

“还有第四人，让三杯酒的味道更佳、能让‘孩童’饮用的橙汁，正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，也是破局的钥匙。”

“——加拉蒂亚！”

随着以太之力的流转激荡，半空中凝聚出一枚纯白色棋子，稳稳地落在棋盘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