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该作何回答呢？

此画卷非谬也，而是我倾心于你？必遭天字号利剑，肉身尽裂矣！

“回应朕的问题。”

秦始皇后瞥少年，其紧张之态尽入眼底，于是她神色渐趋微妙，轻唤：“……辰羽。”

此已是她第三次质询矣。

持久的默然无果，楚辰羽心中无奈一叹，只好选择编织虚言。

“……不喜欢。”

即便此话如斯明显是假，也足以缓和双方尴尬，使错综关系不致更混乱。

亦不至于让今日相遇，陷入暧昧难明之中。

以秦始皇后懵懂于情之事性，此刻内心恐怕已然一片混乱，如此台阶，她必不会再深入话题中。

至少，楚辰羽是如此设想的。

可惜显而易见，

他料错了一切。

“果然吗？”

当楚辰羽话语止歇，秦始皇后表情并无改变，片刻沉静后，缓缓点头。

随后。

她起身走近楚辰羽。

如瀑般漆黑长发泻至腰间，秦始皇后和尼彩般挺拔，比少年轻盈身姿更高出半个头，黑色风衣下诱人的身形弧度毕露无遗。站起身后更为动人。

她步履轻盈靠近楚辰羽，直至停驻于他身前，深望他那双眸。

楚辰羽瞪大双眼，一时忘记退避，咫尺之距的俊逸面庞令人喘不过气，甚至能闻到淡淡的女性芬芳，让人痴醉。

她嗓音略显沙哑，更加醉人。

“辰羽……”

轻吐的气息掠过楚辰羽的脸颊，她安静注视着他，白净修长的指尖拂过少年颊边。

她低声道：

“你不喜欢吗？”

言说的对象已非先前画卷。

楚辰羽微抬首，呆滞凝视秦始皇的面庞，余光注意到那微颤的手指，咽了口气。

“……喜欢。”

他再也无力继续谎话。

所有的执着与抗争，在秦始皇后淡雅香息和暖手轻抚之下，宛如薄薄的玻璃般，不堪一击，仅凭气息拂过，便会顷刻瓦解。

这份感觉如同狐族化为秦始皇后模样的初脱，世界停滞，思绪停摆，眼帘之内唯有雪白一片。

何其悲凉，楚辰羽在迷茫中竟还有闲心嘲笑自身多于的激情，如尼彩目睹，恐怕又要遭其冰冷的嘲笑吧。

如今，这份自嘲已显得不再重要。

不能继续下去了。

楚辰羽强迫自己坚信，他并不明白秦始皇后此举缘由，却明了此刻暧昧的气息不能再蔓延，否则后果严重，难以收场的……

只是，他无法说服自己从中解脱出来，十二年来，爱恋、思慕与忧郁伴随他离开紫禁城的每一个日夜，能重燃这久违的温暖，他怎肯自行离席？

意想不到的是，秦始皇后并未进一步侵犯，而是收回了右手。

复杂之色依旧挂脸上，却仿佛领悟到了什么，眼神添了几分微妙的变化。

“陛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