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丝女子矗立在天穹高处，俯瞰着脚下被惊慌充斥的燕京城，人群的躁动尽入眼底，未曾投给身旁狐狸一眼，仅待其语落，方才悠悠道：“智巧者非天尊……所探情报尚不足，对此境况我能为之事实乃受限，仅此而已。”

此刻，楼顶唯有狐狸和尼康二人相伴——缘由涉及某些不容苏夏涉足的秘密，青春少女暂居楼宇内室取暖。

“岂有人信之……”

狐狸唇边抽动，显露出不快，“尔行踪诡秘，岂会无退路预备？交出指挥大权后，你一直隐身于众，除去夺情一役便少言寡语，深居隅处，难道自己都不觉得可疑么？”

“不谈旧事，你的太虚影伴随于侧，元身竟于紫禁城中静默一日，岂会只用安眠度时光？”

狐狸的质问条理清晰，然而尼康对此并未答腔，依旧凝视着下方的燕京大地。

被这般轻视智力的不满，令狐狸额角浮现青筋，正欲言辞反击，却被尼康清淡的嗓音截下：

“他至矣。”

狐狸微愣，余光中楚离的身影自远而近，由微小至庞大，最终停歇于大楼屋顶之上。

不，未停在屋顶，莫名之间，楚离漂浮在离地半尺的位置，不曾下落。

“走吧。” 楚离言道，“紫禁城等候我们。”

喜悦尚未来得及溢出，闻言的狐狸眉目略露疑惑：“紫禁城？慢着，龙军已被壁垒拒在外头，即便是你，也无法登临天座吧？”

“龙军之事，无须忧虑。”

楚离凌空微笑。

“无须忧虑何意，燕京城内的兵马已所剩无几……一个个皆不善言辞……”

狐狸眨眼，脸上显出古怪神情，虽然抱怨几句，最后仍是乖顺腾空飞起。

尼康遵照昨晚的誓言，作为策士全盘遵命于楚离，仅需一目交汇，她便默默升起，继续保持这几日近乎透明的存在感。

让楚离心生微妙困惑的是，以他的感应力推断，尼康于此地只存太虚投影，而其本尊身处何处，却不得而知。然信任她的楚离并无多加追问之意。

“呃，稍等……”

刚离地面，狐狸忆起顶层房间的苏夏，面色瞬息变得紧张，想说什么，随即视线触及那房间的落地窗前掠过的缕缕银丝——恐怕是尼康的太虚影，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彼方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楚离侧头询问。

“无碍……”

狐狸眨巴着眼，转移话题问道：“你说，你背着的这把剑，何以得来？”

说话间，她手指好奇地欲触剑鞘。

“不可触。” 尼康忽地开口，阻止了狐狸的手，并道：“此刻勿触其肌肤，哪怕是头发亦不应触碰。”

楚离一怔，无奈笑笑，对狐狸颔首默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