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京之夜,法国拂晓之时。
巴黎的玉琼歌剧院。
华光璀璨的庞大剧院,宛若瑶台仙宫与古雅典娜神庙交织一体,两千四百座席,此刻皆沐浴在神圣法兰西皇家乐团演奏的辉煌交响之中,交织着普契尼《梦幻图兰朵》激昂而悲惋的曲章。
这不朽之作犹如古华夏的瑰梦,巍峨的钟楼立于舞台中央,歌剧高潮迭起,哀伤和雄浑交融的乐章在此穹庐之下激昂飞扬。
往昔之时,应是两千四百双目光凝聚于每一幕,或为神圣法兰西的尊贵贵族,或是世界各地的世家俊彦,皆盛装出席,身边佳人相伴,屏气凝神,倾心领悟这音乐艺术之美,而后掌声如雷鸣般热烈而致意。
然今日有所不同。
在这一方广阔而空寂的剧院之内,座位排列整齐却无人入座,独有第一排正中央位置,一位女性静坐着。
那是一位女子,绝美容颜覆着乌墨长袍,恬静而淡漠地依偎在嫣红的座椅之中,悠然注视这专为她一人绽放的宏大气韵。
她像这座剧院的主宰……不,她原本就是主宰,这个被神圣称誉的皇朝帝王,万国之帝,至圣至巅。
贞德,神圣法兰西的女皇,平静的目光审视着这磅礴演绎。琥珀色的明眸未因壮丽歌声流露出痴迷,反而是几分……耐不住的躁动。
或是歌剧的乏味,抑或是身边的绝密报告使然。
顶级机密的简报,纯白的纸面满载细腻的法文手书,记述从燕京午后开始,一系列不寻常的变化,以及在西海岸上空探测到的太乙异动。直至归纳出的那个推测:
【华夏新英灵血脉的觉醒】
这简短几语在黑夜女神心中引发了波澜,她微蹙眉峰,纤指敲击着椅把,轻合双眼企图沉浸在这乐章之内,可高亢的旋律只令她双眉皱得更深。
“罢了,就到这里。”
终于,贞德寒声下令,音容虽然轻柔,却通过她座椅的秘制装置瞬间传遍整个管理阶层。
音落一刻,剧院中的华美演绎随之戛然而止,舞台之上的演绎者与台下的音乐大师均静默收起姿态,悄无声息地退下,敬畏而肃穆。
“乏善可陈的故事,矫饰的场景,炫耀式的表演令人反胃。”
贞德指尖依旧轻弹椅把,慵懒地倚靠在椅背之上,冷漠评价道:“只有乐曲尚能入耳,其他的,不值一提,所谓‘古典艺术’的空洞炫耀。”
“如今的歌剧艺术与当代审美日渐偏离,更何况《图兰朵》早已百年,岁月的痕迹不可避免。”
黑暗中,一位华丽礼服的金发女子缓步而出,她的举止谦恭,步姿轻盈,几乎不曾有声响响起,径直走至贞德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