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梵低吟:“每逢剑诀境界提升,心魄如海壮阔,气韵激荡,一层剑境,一阶天梯。假使某日青出于蓝,并非止于蓝,即使那一刻身殒,犹感快慰,何曾枯燥乏味呢?”
他又补充:“天下间再无比剑道更为趣味无穷的路途,即便是不观景致,行走其上,也是人生一幸。”
白离淡笑:“有趣矣。”
叶梵怒道:“莫笑太早,你也说说你踏入剑道之缘由。”
白离微微笑道:“唉呀,这背后的故事可繁杂得很。”
“见不平之事,岂非欲提剑斩邪?”白离神色飞扬,宛如在描绘一副英勇图卷,豪气干云,“理应一剑赴义!但若力不足敌,岂非窝囊?因此需潜心剑道,方能恣意江湖,挥剑以达意。”
另一层原由,却不便启齿告知他人,唯自我知晓便是。说出来未免示弱,然而白离深知自己正是如此无疆之人。
叶梵嘲弄:“天下之不公多如牛毛,能挺剑前行者几稀?”
白离正声道:“我不管世之不平,无力也无法干预。然凡目之所至,若仍有不公,便以剑昭示正道,血染五步,方不负我多年剑术修为。”
“呵呵,那何为公平由你定义了?”叶梵质疑,“世间有序章,律法规则,家训民风,我曾斩中山凶鳄护百姓,以为义举,未曾想引来满城非议。”
他轻蔑道:“你想如何?”
“山民与鳄竟已有契约,以人饲鳄保年丰……呵,荒唐之极,噬人凶物竟为山川庇护之兽。”
白离摇头失笑道:“嘿嘿,所谓公平在我眼便合理,不修剑道,何处施展抱负?拳力足以,世界自当遵我道理。”
叶梵忽地恍悟:“咦,说的这似乎是你修道之因,与用剑何关?”
白离答道:“嘿,你这不是自圆其说了吗?执剑总较扛锤使斧更有神采。看这面目,除铁骨扇、判官笔这类妖娆物,非剑不足匹配。”
话毕,他昂首吟诵:“秦王扫六合,猛虎视何威。剑气破云霓,王侯皆西倾。”
随后又诵:“双龙宝剑,雪花照碧蓉。神光照天地,雷威不可冲。”
“听闻此诗,是否荡气回肠?”
石上蹲立,白离意气风发,心觉言语畅快,宜酒一盏。
叶梵无奈道:“你的世界如此奇妙,将许多难以接受之理,解释得信手拈来。”
“来,共饮。”白离扔去一瓶翠玉酒,不再是二锅头或马栏山,而是一壶千金液。
“我言在先,滴酒不沾……”叶梵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