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陈冉的煎饼一块上来的还有十八个烤翅。
分别是蒜香味、孜然味、甘梅味。
“这真的不是专业大厨吗?”薛慕童满足地吃了个鸡翅,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,连连感慨。
郁拾华看着长形餐盘上各个口味的小标签,戴上一次性手套,伸手拿了块孜然味的。
陈冉素来挑剔,可能是真的饿了,硕大的煎饼竟也吃了大半。
“你刚刚说路边摊子?”
“可不是。最近都没出摊,我馋她家肠粉好多天了。”薛慕童满眼亮晶晶地看向温禾。
陈冉嗤笑一声:“得了吧。过头了没意思啊,满燕京谁不知道你的圆棠记一座难求,路边摊偶尔尝尝还可,你难道天天吃?”
“这烤翅好像真没比我的圆棠记差。”薛慕童又尝了个蒜香味的,意犹未尽。
“诶。炒饭来了。”
温禾鼻尖微动,接过一大盘撒着葱花的金色蛋炒饭。
贼香!
“诶,不来一起吃吗?”杨跃之起身盛了两小碗,顺嘴一问。
郁拾华的眼神顺路飘了过来。
奚燕戴着口罩,系着后厨的装扮:“厨房还乱着,得稍微收拾下。”
程善北看着她说完就走的背影,摸了摸下巴道:“你这几个朋友都很怕生啊,上次在烧烤店,也是你们四人?”
温禾已经决定不能在嘴皮子上和他来往,只默认地应了个嗯字。
等到意面上来的时候,宁挚元起身想去后厨叫人。
“禾宝和我一块去吧。怎好叫主人家一直待在后面,显得我们这些客人太托大了。”他语气温和,却有种绵里藏针的强势。
温禾眨了下眼,直截了当:“人家摆明了不想过来,挚元哥又是何必。”
宁挚元被这记直球打得有点措手不及,毕竟温禾私下是一贯的好说话,虽说不是温柔体贴的性子,但也很少这样直白地不给人脸。
“我发现,但凡涉及到喻姝的,你都格外激动。”程善北一针见血,“怎么,是有救命之恩?”
温禾平心静气:“我激动个啥哦,人家在厨房做饭,没半点惹到你们,好端端地不好吗?”
”还说不激动。我们又不是叫她来问罪,你听听你的用词。”程善北睨了眼静静用餐的郁某人,一派义正言辞。
温禾一副摆烂样儿:“我闭嘴。我也该去后厨的。”她就不该坐在这里。
但她到底没敢真去,否则以她对这帮人的了解,是绝对能组队来后厨观光点评的。
苏文婴眼观鼻鼻观心,只闷头吃她的茄子饭,一句多余没有。
蒋芹也拿过一个鸡翅细嚼慢咽,可即便她再怎么努力装优雅,与身边郁拾华举手投足的矜贵潇洒还是相差甚远。
气氛一时间就凝固了。
陈冉撇了撇嘴,她从不爱和老百姓玩,就是觉得这样没意思,弄得大家都不爽快。不过她反正有男朋友,不管其他人和事,就和杨跃之俩人咬着耳朵,说着悄悄话。
宁挚元本是一片好心,最后搞成这般着实有些无奈,居然默默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。
郁拾华向来目中无人,优雅地吃完意面后便诸事不问。
程善北怀中的人却有些谨慎地开口;“你刚刚说的名字可是口旁喻?女朱姝?”
郁拾华的指尖微顿,不免看向那位名叫海棠的艳丽姑娘。
“你认识?”程善北不置可否。
“和我一初中同学重名。”秋海棠捂着嘴儿笑。
苏文婴认真看了她两眼:“你那初中同学该不会是校花吧?”
秋海棠这时拿开了手,大方一笑:“必须是的。”
“要去后厨见真章吗?”程善北直接拉过她。
秋海棠只是微笑,并不多说。
她还没弄清喻姝和这些人的关系呢。
郁拾华刚见他俩出舱,便听一声叫唤。
“真的是你。”秋海棠挽过喻姝的胳膊,十分亲密。
她又戴着口罩眼镜,看起来却很轻松,人并不僵硬。
“我们好久不见,海棠姑娘,”是她的声音。
温禾笑着插了句嘴:“敢情这是真名?”
“当初咱们班上,数她名字最有味道。”喻姝神色自若,完全有说有笑。
她显然是来做正事的,手上动作半分不减,还同宁挚元道谢:“辛苦宁少了。”过半碗碟已经收起,尤其是郁拾华那边的。
“炒饭味道很好。多谢款待。”宁挚元只春风和面地微笑。
“你现在在哪里上班?年薪多少?”秋海棠自认为问了个很寻常的问题,却不想所有人的耳朵都被勾得竖了起来。
喻姝抬眸道:“没上班了。”
连最缺心眼的薛慕童都意识到了喻姝好像是因为被郁寰封杀,才流落街头去摊煎饼的。
她傻乎乎地确认:“最近你咋不出摊了?”
喻姝有问就答:“找了个其他的工作,暂时不摆了。”
“喔。上次我助理扑了个空,听那边餐馆的小姑娘说,好像有人砸你的摊……”
“砸摊?”程善北捕捉到了关键词。
郁拾华的眼中划过一道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阴鹜。
薛慕童毫无顾忌:“那小姑娘还说他们提了郁总俩字呢。”讲真,她是不理解郁拾华的做法。
这不就是仗势欺人吗?
薛二姑娘自问吃了人家不少煎饼和肠粉,应当出来主持下正义,所以即便知道那种不入流的手段不可能出自郁拾华之手,也想借此好好点一点一起长大的发小。
啪——
是酒杯被重重搁下的声音。
蒋芹被唬了一跳,目光投向了弯腰收拾桌子的喻姝。
秋海棠这会儿有点看懂了,原来她的初中同学是和郁总在搅和,啧。
陈冉则拉着男友作壁上观,她是真的不理解,表哥他妈就是被一个秘书插的足,怎么表哥还是重蹈覆辙,走了爹的老路,栽在了个女员工身上?
“怎么回事?”郁拾华神情阴沉,不知是在为被栽赃嫁祸感到愤怒,还是为喻姝的沉默不语感到心寒。
相伴三年,难道在她心里自己就是这种下三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