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现在需要一场彻头彻尾的发泄。
等到躁郁的情绪被纾解了大半,他终于俯下身子亲了亲哀哀叫唤的喻姝,一滴汗暧昧地落下,男人问得简练:“打算什么时候出国?”
有些破碎的意识慢慢回笼,喻姝消化了几秒钟后苦笑道:“那是我小时候的想法,这几年没这个计划。”
男人似乎对这个回答不算满意,一番征伐后继续拷问:“所以说,你是敷衍你爸?”
喻姝难以作答,只含糊地嗯了两声。
“后年结婚也是烟雾弹?”郁拾华低下身子,肆意调整着她的躯体,将其牢牢固定在自己的掌控之中。
喻姝勉力睁开眼,在呻吟的间隙低低回答:“嗯,给个具体期限,他们容易放心。”
“可我怎么觉得,你白天敷衍你爸,这会在糊弄我呢。”男人这个时刻仍保持着高速运转的理智,审视着在他身下的女人。
喻姝哑然,不等她做出其他表情,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摁住她无处安放的双手,禁锢在她的头顶,被撩拨地动情的身子轻轻颤动,她被迫迎合起来,以求能好受几分。
直到最后。
似有若无地弥漫开一股味道。
男人喘了两下后,先撑起身子,旋即松开了对她的掣制,披上备好的浴袍转身进了浴室。
喻姝动了两下还算灵活的手指头,艰难地蠕动到边上拿到手机。
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。
她一个激灵,差点光着身子从床边滚到地毯上。
等郁拾华冲好澡拉开移门,一边的软凳上已妥善放好了衬衫和柔软的睡裤,而墙上的钟刚到十一点。
“郁总,这边都好了。”
喻姝同样换了一身简单大方的衣裤,站在书房和卧室的交界处双手交叠请示。
她头发扎得匆忙,还有缕发丝垂在肩上,脸颊上的潮红已基本褪去,与方才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郁拾华略有不爽,却连自己都闹不清是在为什么不满。
为她能在极短的时间里转换身份,剥离出自我吗?
还是为她云雨过后淡然自若、毫无羞赧的神情?
“嗯。”他漠然应了声,径直掠过她,砰地合上了书房的门。
喻姝有点无措地瞟了眼紧紧闭上的门,实在闹不懂这捉摸不透的老板。
不过好在,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她能收拾下自己,顺便吃点东西补充能量,天知道他开完会又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。
郁拾华冷着脸坐在电脑前,耳廓微动,意料之中的关门声轻微到了极致,却令他的心情浮躁起来。
她又离开了.
这整栋都是他的房子,能逃到哪儿去。
他眼神一转,沉沉落在离鼠标半米远的现调咖啡上。
表层拉花精致,浓淡适宜。
郁拾华分外赏脸地喝了一口,竟意外纾解了躁郁的心情。
逮人回来的念想很快占据他的脑海,会议进度被不断拉快,众高管和项目负责人战战兢兢,因为发言一旦过长或者稍显啰嗦,郁总当众立刻批评。
与会人员纷纷开了倍速,将原计划的时长两小时硬生生压缩到了一个小时之内。
郁拾华心平气和地打回两个方案,又指出第二个项目需要增减的部分,作了个简要的小结,冷淡道:“散会。”
关掉视频界面,他瞟了眼喝了过半的咖啡杯,舔了舔唇,刻意忍住了喝光的冲动,端起一派淡然又深沉的神情,去隔壁捉人。
食物的香味毫无预兆地钻入他的鼻尖。
走廊被房内暖黄的灯光照亮,她居然没关门……
他放轻了手脚,驻足在刚好能完整将她收入眼中的角度,若无其事地凝眸看她。
她换了件之前没见过的米白睡衣,只见肩上画着两只可爱的垂耳兔,袖口处纹着荷叶边,平添几分生趣和萌意。
专注于食物的她小嘴动个不停,腮帮子鼓起又落回,时不时发出吞咽的清响声,在一片宁静中格外清晰可闻。
郁拾华看得专心,等察觉到勾起的唇角后不免呆了一呆,他拧眉垂眸,试图扪心自问,这是第几次了?
因她而无意识地欢喜……
擤鼻涕的声音打岔了他的思索。
喻姝急促地喘了几口气,又飞快地抽过张纸摁着鼻子,动作间身体一侧,自然在视线范围内看见了郁拾华的身影。
男人半边身子隐在暗处,喻姝压根看不真切他的各种神态表情,唯有两条笔直的长腿一览无余,他双手插兜,伫立在门边,无形地释放着上位者的压迫感。
“郁总。”她赶忙将桌上的纸巾统统扫进垃圾桶,又尴尬地看着还剩一小半的自热炒饭。
郁拾华缓步而入,目光掠过房门,淡淡问:“怎么不关门?一条走廊都是你这…”
他眼神略有嫌弃地下垂,却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一塑料碗装,看起来廉价不已的黑暗料理。
喻姝闷闷地拿小勺子将饭粒拨到一处,低声道:“房子隔音好,门关了就听不到你那边的动静了。”
他这稀烂的脾气,自己要是没听见‘召唤’及时出现,还不得又作上天。
郁拾华心思一转便想到因果联系,抬头看到她的小心眼神,罕见地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剥削太狠,害她吃个夜宵都胆战心惊的。
“这是什么?怎么不叫楼下厨房给你做。”他皱着眉靠近那碗有点微辣,有点肉沫的米饭。
不等她回答,郁拾华手指一动,将碗面上的几个字转了过来。
自热牛肉炒饭?
“晚饭没吃吗?”他不由分说地拿下墙壁上的呼叫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