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海棠哪里还坐得住,蹭的一下起了身。
“哥他怎么了?!什么手臂!他又没欠钱,要砍也不能是他的啊。”
秋海棠简直要疯了,这次必须离婚!
她那倒霉透顶的冤种哥哥。
保不住无可救药的爸爸,起码要护住妈妈和哥哥。
“海棠,冷静点。不至于的。”喻姝握住了她冰冷的手。
那都是亡命之徒不假,但也是嗅觉比狗灵的家伙们,没点真金白银的实惠哪个愿意触碰红线?
刑事责任和小打小闹的拘留是两回事。
越是在灰色地带游走的,越懂这方面的差别,都不是傻子。
至于秋海洋的一条手臂能换来什么好处?
屁都没有。
还不如要求秋海棠肉偿来得实在。
“我哥…他傻呀。当年明明有机会和小希姐一块去羊城的,说不定这会儿孩子也有了。”
秋海棠喃喃自语,又神经兮兮地留意着电话对面的动静。
“你这老娘们,见过她吗?”
秋海棠心头一紧,她有预感,这个她弄不好指的就是喻姝。
而她母亲果然迟疑了下。
旋即很快吐口:“以前见过的。”海棠带她回来过,好靓的一女学生。
对方似乎又问了什么,这次声音压得有点低,秋海棠只听自己亲妈否认道:“都多少年了,哪里能记得,我连她叫什么都没印象。”
秋海棠听得揪心,那伙人哪里会满意这种聊胜于无的答案,她这几十年没啥长进的妈怕是……
果不其然,不多时又是一声尖叫,伴随着打砸抢的背景音。
“海棠……海棠!”
催命般的叫喊。
“爸又借了多少钱?”秋海棠痛心疾首。
她光是听着电话那边的人声走动声,简直不敢想象。
“没多少啊!海棠,真的,是他们……他们不知道发了什么疯……”
有人隐隐提起自己,场面一片混乱,但总算没了振聋发聩的那种碰撞碎裂声。
“妈,他们怎么说的?”秋海棠只觉自己心脏都要梗塞了,日复一日的疲倦与折腾,整得她浑身都没了力气。
“是秋家女儿是吧?家里那么大事,不回来瞧瞧?”有人拿过了电话那头的手机,不怀好意道。
“叫海棠是吧?正好咱店里也有个叫海棠的!”
“怕不是你爸就是从咱店里汲取的灵感!”
秋海棠双眸黯淡,一声不吭。
这等程度的言辞,还动摇不了她。
“喻姝,认识吧?”
秋海棠没敢去看自个好友,捏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发白,攥得紧紧的。
“你还挺有用的,上回那钱也是她给你还的吧。”对面又换了个人,语调上相对正常了些。
“听话就好,今儿咱也不多叨扰你妈了,你哥那条左臂也灵光着。今后咱六子哥的话得听,晓得不?”
一阵污言秽语的说笑声。
秋海棠咬了咬牙,内心道不明的羞愧。
“钱不要你多,月底前交齐五万。”
“其余的,你好自为之。”
一通电话终于结束了,秋海棠甚至没来得及问候下自己的亲娘,爸爸和哥哥是个什么处境。
远水解不了近渴。
她身处千里之外,是种保护,也是种逃离。
“阿姝,我对不起你。”秋海棠心性简单,挂掉电话后对上喻姝温柔而不失关切的眼神,心防一下子垮了一半,当场缴械投降。
她无视了边上存在感强烈的男人,潸然泪下,真情流露:“他们今早上凌晨,也打过电话。我实在撑不住,把我知道的和他们说了。”
只是越想越不对,越想越不安,她受不住良心的谴责,给喻姝打了电话。
没成想对方好似在她身上安了监控,惊雷般的电话再次打响不说,还用了个听话的词儿。
喻姝来见她前便有了最坏打算,好在她和秋海棠并没有足够深刻的联系,概括一下就是特定时间段的好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