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绾主动或者被动地介绍过无数各有千秋的女孩子。
最好,能花落在自家就好了。
可惜没人成功过,郁拾华连车都舍不得给人家坐一坐。
所以,当年喻姝的出现,有多么叫人惊掉下巴,哪怕顶着秘书工作的名义,熟知郁拾华的人都明白这是怎么样的征兆。
可能是给好友的脸面,郁拾华抬眼看了下姿态谦卑的女孩子,流畅地拿过酒杯,慢慢抿了一口。
“不错吧?孙绾调教出来的人,差不到哪里去。”程善北王婆卖瓜,自卖自夸道,又眯着双招人的丹凤眼,凑过去问,“人去哪儿了?大晚上的,别不是和人去寻欢作乐了吧。”
“应酬。”郁拾华吐字清晰。
程善北哇了一声,夸张道:“居然比你这大忙人还不得空。真是没天理了。”他又好生打量了番某人,笑道,“你也是不走寻常路,人在身边好好地不香吗?非得放生出去见世面?不怕人看花了眼,不要你了?”
“程叔说的是姝姐姐吗?”一群人都竖着耳朵听八卦,只有冯玟见缝插针地问了句。
“嗯…是了。”程善北明眸善眯,轻轻抖落指间的烟灰,对着郁拾华道,“你那宝贝秘书,在人家里上过班,是做保姆对吧?”
冯玟神情一滞,又百思不得其解:“姝姐姐说过这事儿?”
“她在你家上班时,你也喊她姝姐姐?”孙绾晃着高脚杯里的酒红色液体,似笑非笑道。
“是呀,玟玟从来不摆大小姐架子的。”
“要不然怎么会请我们来这儿耍。”
其他两个小姑娘渐渐适应了这儿的氛围,不仅有了开口的勇气,嘴皮子也恢复了在外的伶俐懂事。
孙绾淡淡一笑,没再和小姑娘打嘴仗。
不摆架子?
你们这么捧着她做什么?
她和你们处,请你们来这儿玩,不就是享受‘众星捧月’‘唯我独尊’的快乐?
只能说冯玟虽然有点不明所以的扭曲心思,但考虑到她的年龄和身份,待人接物都是笑脸对人,没人愿意纡尊降贵和她计较,或者戳穿她有点低劣的虚伪和装腔作势。
“她那会儿在学校里好受欢迎的,追她的人好多好多,我亲眼看着有个男生在校门口送她玫瑰花的。”冯玟语调微扬,有着说不出的轻快肆意,她又冷不丁记起什么,“温乔对吧……也好喜欢她,可见郁总你眼光好,她都没看上那些人呢。”
若非是她最后一句的悬崖勒马,孙绾都要以为她的情商被狗吃了呢。
看人脸色懂不懂的,郁拾华可不爱听自己女人在大学时期多么招人喜欢的风流韵事。
人是有点……那叫什么来着。
对,禁脔的味儿。
郁拾华没给一丁点反应,还是老样子,连个正眼都懒得赏人。他低头拿出了手机。
是森瑜发来的。
他立刻点开。
——喻小姐饭局结束,之后要去其他地方,可能是酒吧会所之类。她没能推脱掉。
郁拾华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,他清楚喻姝的性子,从来不是那种爱玩爱热闹的,特别是这种声色犬马的场合,肯定是无奈至极的妥协。
偏偏这一切,是他给安排的岗位。
这一刻,他真觉得程善北没说错,他真他么犯贱,非得把人撵出去历练,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多好。
“咋了?”
程善北无比关切好友的一举一动,浑身上下既有种八卦记者的求知欲,又充满老妈子气息的啰里吧嗦。
“没什么。”郁拾华忍下了追问喻姝行踪的冲动,她有人跟着,自己也聪明灵光,交际应酬都是生意来往的必修课程,没人能帮她过关。
“行了行了,看你一脸便秘样,自己待这儿生锈吧。我下去松快松快了。”程善北没能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,实在不愿意再看好友的黑脸,直接搂着孙绾往舞池走去,还不忘留下一句。
“无聊了可以上楼,唱唱歌也不错的。阿优是吧,是这名儿?”后半句他冲着孙绾确认着。
“嗯,阿优你陪着郁总,上楼的话帮着点点歌倒倒酒。”孙绾回眸扬起红唇一笑,又礼貌性地朝冯玟等人笑道。
不等冯玟联合三个同伴挤兑着那身经百战的阿优,郁拾华一改先前的沉默,主动问起往事。
“她那会儿多少钱一天?在你家做保姆的时候。”
冯玟打小跟着亲娘在名利场里打转,自问是个不怯场不怵人的,这几年更是在沪圈里经营出了不错的名声,而此时被郁拾华这样一问,竟还是有了一秒的大脑空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