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里,于靖瑶轻轻推动那位长者。自长者被关入牢笼后常常挨打挨骂,现下被于靖瑶这么一推,瞬间便惊醒了过来。他刚想大叫,却让她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,于靖瑶小声说道:“别出声。”
长者清醒过后,看清楚是于靖瑶,躬着身子大气不敢喘一口,轻声问道:“官爷,怎么了,有事?”
于靖瑶递两个烤馍给他,并说道:“你先吃着,火盆上烤着酱牛肉,等烤好了再给你拿来。”她指着他身旁的火盆说道。
那长者见于靖瑶早已将火盆搬来他身旁,有说不出的感动,眼泪流淌了下来。用袖子胡乱擦一把眼泪,嘴里直说道:“多谢,多谢。”语毕,他狼吞虎咽地吃着烤馍馍。
见状,于靖瑶心疼得紧,故劝道:“别急,慢慢吃,不够我这里还有。”说罢,她又将酱牛肉递给他。
长者一顿饱餐后,他见于靖瑶不像牛首岁等人,遂开口问她,但欲言又止:“你……”
“老伯,你别怕,有什么话只管说,我若是那般不讲理,今日便由你们让着牛副典狱折辱。”于靖瑶宽慰他。
“官爷,老朽不明白。像我们这些人,理应神憎鬼厌,活该受罪,怎么官爷与我等无亲无故,却又愿意相助于我等?”长者大胆问道。
“老伯,我问你,你是犯了烧杀抢掠,还是无恶不作?”于靖瑶又热些开水倒在瓷碗里交给他。
接过瓷碗,长者摇了摇头,“没有,就是交不起赋税,家里也无贵重物件可低押。老朽,既然不能充军,又无钱财,那便只能关押,送到偏远地方作些活计。”吃了那么多的干粮,这长者喝了口热水,全身舒爽,人也精神了。
“这不就结了,老伯并非十恶不赦,只是世道如此。都是苦难人,又何苦为难人,我比起你们又好得了多少!”于靖瑶叹道,她在大宇国可是第一通缉要犯,那要是比起他来,她的下场比他们要惨千万倍。
于靖瑶看着这些熟睡的众人,离去的欲望欲加的强烈,她与他说道:“我这般让你们奔跑,那是在训练你们的体能和骨骼的力量。若你们长期这般艰苦地训练,等到了流地,干起体力活来,并不会输人。流地的环境我不知道,想来也是个折磨人的地方,但是我相信,只要大家伙有着更好的体质,坚持几年,那大伙一定能够走出流地。只要人的信念还在,那就有活下去的动力。”说着、说着,于靖瑶从包袱里取出一小包牛肉干,交到他手里,“明日我会继续让你们奔跑,到时你尽力就好了,若你落在后头,我同样罚你。等到里夜里,我再为你准备吃食。但是你可要保密,切不可让别人知道,万一告到牛副典狱耳里,你们可不能像今夜这般,好吃好喝,安睡到天明。”于靖瑶告诫他。
“知道,这个道理老朽懂得。”说罢,他将牛肉干藏在怀里睡觉去了。
于靖瑶见他睡着了,从萝筐里夹些黑炭放在火盆里头。这时,从栅栏里传来说话声,“谢谢。”
于靖瑶抬头一看,原来是今天那穷苦书生,她装疯卖傻,“什么?”
“今日若不是你出手相助,牧只怕性命堪忧。”那人坐起来,小声说道。
“救你,谈不上,今日我出手打你比起贺安,那劲可不小。”于靖瑶随意答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