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算日子,于靖瑶她们出来已经有二十天了,这是在房州的最后一个夜晚,明天将人送到流地,这一趟任务也就完事了。
今晚于靖瑶特别地忙活,为了这一天,她特意跟胡心兰、荔儿两人换班,她们两人守上半夜。轮到于靖瑶守夜时,她潜入厨房取了大量的酱牛羊肉和蒸馍。
于靖瑶在案上切着这些酱肉心里感慨道:这身衙差服装,真是给了她最大的帮助。她们三人穿着这身服装,走街串巷无往不利。现在想起来,还真是可以了。她们从宜栾出发,途经川口、埠阳郡、雉县、郦邑,再前住南宛郡登记造册。从南宛郡登记完毕后,又走龙山县,龙山县是南宛郡的最后一个乡镇。出了龙山县,再就进入了临郡。临郡与龙山县相接壤,出了临郡再入筑阳,再由筑阳进入京州登记造册,从京州登记完毕后,又走一天的路才进入太岳郡。在太岳郡住了一夜,又走了一天的山路,这才进入房州。
这真是一趟不可思义的旅程,从宜栾出来,才知道,原来这古代的确史书中所描写的一般。古代是文明与社会、汉字的起源。农业和牧业、手工业的发展、城市起源、战争与文明起源及王权形成的关系、是宗教信仰的起源、相关文化还包括:音乐、绘画、雕刻艺术、天文与历法、数学和金属矿产开采等。
这里也分一线城市和二三线城市,洛栾周边的城镇还好一些,交通便利商茂发达,最具代表性的是,陶瓷产业、青铜器具作坊、玉雕业、纺织作坊、编织作坊、漆器工艺品……越往外围走越能体现出来。就拿房屋住所来说,洛栾周边城镇的房屋整齐,街巷格局,经纬交织,主次分明,精雅的屋宇接连不断。这越往外围走越荒凉,小巷两边的房屋,破旧而古朴,长满青苔的平民院落,低矮的院墙,而且随处可见茅草屋和篱芭围墙。
干活的时间过得真快,于靖瑶将酱肉切好后分成五份,她自己留三份,其余两份是分给穆三、邱牧。且不说于靖瑶与这俩人相熟的缘份,就算是不相干的人,她都会放他们出牢笼,而这些只是她计划的一部分。
于靖瑶装好酱肉,再检查背包里头的工具。一系列弄好后,她又溜了出去,跑到其它房舍,没多大会的功夫于靖瑶去而复返,回来时手里多了俩件棉衣。
忙忙碌碌,不知不觉到了拂晓,这个冬季最寒冷的拂晓。于靖瑶打开临时牢房,她逐个将人弄醒。有一些人还没睡够,睡眼惺忪,有一些人半睡半醒。穆三与邱牧让于靖瑶叫醒后,精神饱满,邱牧问她:“怎么了,陆兄弟?”
于靖瑶手指放在嘴巴,做出“嘘”禁声的动作,她小声说道:“你们听着,现在我就放你们出去,如今城门大开。你们若想出城那就得趁早,一会牛首岁知道你们逃跑了,他会第一时辰派人在城门口把守,捉拿你们。若你们不想出城,那就要看这房州周边可有躲藏的好去处,最好能够躲它个两三月,等风声没那么紧了,你们才可以外出。”说话同时,她将他们的枷锁打开。
这些人的枷锁打开后,都纷纷地溜了着出去,穆三、邱牧留在最后。于靖瑶将他俩的枷锁打开后,走出牢笼外头,穆三、邱牧跟随在后,她在桌案上拿来两件棉衣,分别给这两人。穆三和邱牧收到棉衣,如获至宝,他们两人赶紧穿上。
于靖瑶拿来包好的酱肉和蒸馍,说道:“这是驿厨晾干好过冬食用的酱肉,你们赶紧收藏好,也跟着走罢!”
“你。”邱牧指着于靖瑶,他十分惊讶,惊讶过后,小声问道:“我们都走了,那你们弟兄三人可怎么办?”邱牧想起那日,于靖瑶与他的对话,他又追问道:“你那日说过帮我,不尽然。今日之举,子牧可以理解为,你是故意放我等众人离去的?”
“不是,你们来房州的结果就是有来无回。赶紧地,你和穆老伯两人赶紧走,就你俩的目标不太明显,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。”好人做到底,于靖瑶带着他们偷偷跑出驿馆。
邱牧带着穆三往城门方向跑去,跑着跑着。邱牧想到了这些天,与于靖瑶相聊甚欢,或者说他内心已经当她是朋友了,只要碍于身份,不敢认清心中这份想法。逃出来后,邱牧心想着,这个时个若偷偷离去,那岂不是陷朋友于不义。邱牧越想心越不安,城门口近在咫尺,邱牧突然刹住车,他停下脚下步,与那穆三说道:“老伯,要不你一人先走罢,我去去就回?”
听言,穆三拽住邱牧的胳膊,劝说道:“我知道你心中所想,但你回去也是无济于事。他放走所有人,就算是你回去,那也帮不了他。难道你没听他说过吗?我们这些人来房州,最后的结局那就是死在这里。如今他们都离去了,难道你愿意一个人留下。等你被送进流地,强逼你干活,又不给吃饱,又不让你穿暖,天天用鞭子抽打你时,你可会想起当初要是跟着大伙离去,那该有多好呀?”
“你”邱牧气得直发抖,他指着穆三怒道:“这些天若不是陆平,你怕早已是一堆白骨了。他煞费苦心的保你一路,如今你怎可说离去便离去。难道你不知,这些人逃离了去,他会下大狱的,你怎么就忍心让他受牢狱之灾。”
穆三摇了摇头无可奈何,他指着邱牧,“真是迂腐之儒。哦,难道陆平是个傻子,难道他放我们出来,就没有想好退路。你放心走罢,陆平这小子精明得很,他既能放过我们这些人,那定是想好了对策,你若再回去,只会给他徒增麻烦而已。”
听言,邱牧沉思了一会儿,他想了想说道:“老伯,算了。你走罢,我始终放心不下他。”说罢,转身往回跑。
“你”穆三指着离去的身影,甩甩手咬咬牙关,跟着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