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,吃过晚饭后,男人们围着火塘,坐在草席上编织竹蒌。
于靖瑶她们吃过晚饭后,则是洗洗涮涮。现在这个家早已分工明确了,胡心兰依旧干些家务活,洗洗涮涮。
于靖瑶、荔儿则往洗浴池里注入开水,一系列功夫忙完,三人净身后进入了洗浴池子。
寒冷的冬天,在这带地火龙,温暖如春的浴室里,泡在温度适中的水里,真是人生一大享受。
胡心兰泡着澡,她实在是无法相信。本是将死之人,如今竟可以吃上美食,安然地泡着热水澡,她轻柔地问道:“妹妹,阿姐不是在做梦吗?”
“不是,阿姐!阿姐不是在做梦,这一切都是真的。”
于靖瑶环视这真实的空间,轻笑道:“阿姐,我真的很开心,我答应要保护阿姐周全的,如今阿姐脱离了险境,不必再四处逃窜,我终究是做到了。”
“公主。”趴在边沿的荔儿,转过身来问道:“公主,为何不与公子文仲相认。那公子文仲可是公主在这世上唯一的族人了,若是让公子文仲知道,在这世上还存活着王族血脉,那他是何等的大喜过望。公主不肯与公子文仲相认,难道是公主还有别的想法,是要继续过着逃难的日子?又或者公主想通了,想回到大昌国去?”
于靖瑶将荔儿扳过去,让她继续趴在浴池边沿,一边帮着擦背,一边说道:“荔儿,没你想的那么复杂。我是想等过些日子,将邱牧送走后再说吧!在你我逃难之际,竟还能遇到同宗族人,这可是天大的缘份。我想等过些日子,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与他相认……”
“什么。”听于靖瑶言下之意,荔儿大惊,“公主,难道此处还不是安生住所吗?难道我们还要过着逃亡的日子吗?”
听言,于靖瑶摇了摇头,忧心仲仲地说道:“我也不知道,但是我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容易便了结。”
于靖瑶转过头来,问了问胡心兰,“阿姐,对于这事,我从未与你探讨过。据我猜测,你们多年的祖制,当中能够死里逃生的,估计只有阿姐一人了。所以阿姐也未必知道先祖们的事了,但是阿姐了解你们大王。那你认为,若遇这事,他会穷追不舍吗?”
“这……”胡心兰真不知,但以她对独孤宇寒的了解,试着分析道:“大王一向做事认真稳重,若是无利可图的,那大王定不会这般穷追不舍。可我与妹妹这身份,这就难说了……”
“啊……”荔儿犯难道:“天啊!我等好不容易找到了世外桃源,如今这一切就如过眼云烟般。公主……公主……”荔儿抱着于靖瑶伤心难过。
“傻瓜,我这也是猜测的,你以为他独孤大王的人,都是神机妙算。他们若有本事,早就将咱们给逮回去了,你也别杞人忧天。”于靖瑶像哄小孩似的,哄着荔儿。
胡心兰拍拍荔儿的背,柔声说道:“是啊!何况这里荒山野岭,群山重叠、地势险要,若想找到此处谈而容易。再说,等来年冰雪融化,这河水奔腾,水流湍急,他们更加不可能进来到此处的。再过个一年半载,他们也就忘了找咱们的事了,你安心住下便是了。”胡心兰也像哄小孩似的哄着她,至于事情是怎么样发展的,她们真是无法料想到。
荔儿,这个年仅十五、六岁的小姑娘,经过这一个多月的逃亡。开始还有些刺激,有些兴奋。可是这时间长了,她慢慢便失去了兴趣,之后觉得无趣了,直至最后感到十分辛苦。
当她感到绝望、无助时,一缕曙光意外地照耀在暗黑中摸索的她。正当她感到被幸福笼罩时,突然这缕曙光,又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消失,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实在最折磨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