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四章 小黍(1 / 2)

景然低下脑袋,看看是何人在求饶。环视这房屋,却不见卒长踪影,只见是一孩童,头重重地磕在地上。

“咳咳”景然干咳两声,小黍乖觉赶紧起来倒水。他跪下耷拉着脑袋,双手举高托着瓷盏,递给景然,并说软话垦求道:“将军饶命,奴儿不是有意的。”

接过水,一口气咕噜喝干,景然伸出二指,指着小黍说道:“你是何人?卒长呢?还有,我睡多久了?”

小黍抬起头来,一一解答:“回将军,奴儿小黍。卒长外出寻人去了,将军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。”

“什么,一天一夜。”景然激动着,拍拍自己的额头,十分自责,他这是在误事呀!景然又指着小黍问道:“我来问你,那卒长可有回来过?”

小黍据实以告,“回将军,卒长告诉过小奴。他进了乡里,不知归日,请将军保重身子。”

“哦,去了乡里,甚好、甚好。”景然喃喃道。

见景然未有吩咐,小黍赶紧去请侍女送来早膳,待景然穿戴好后,饥肠辘辘的他三两下便将膳食解决了。

这时,他跪坐案前,与小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,“你叫小黍,与稷同属的黍吗?为何你会起这么个名字,看来你母亲对你的期望不低?”

“将军,不是将军所想那般。而是母亲只想着小黍将来,不缺吃食,并未有过多的期望。”小黍收拾好碗筷,一跪在一旁回话。

“哦,原来是为了这般才起的名字。看你年岁不大不小了,为何不留下乡里,替父耕稼陶渔,却偏偏跑到这房州地界,当起了小小的奴役。”

景然的意思是,为什么不留在乡下,守着父母耕地、种田、制瓦、打鱼。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,却偏偏跑到这里当个低贱的奴才。

“将军,如今新君新政,后生们都跑去当了兵。当了兵有出息的,做了十长、百长、千夫长,往后家里光荣,既有月薪,又不用交赋税。若在家耕种,既要交赋税又无功无德,受尽白眼。新君也提倡农桑,赋税也有所减免,所以家中父老个个盘算着,年长些的留下耕种,后生们都跑去当了兵,这倒俩不耽误。父亲见我年岁不小,让我外出谋个小小的奴役,等到冠礼时,我便当兵去。”小黍打开话匣子,滔滔不绝地说道。

景然点了点头,抿一口茶水又问道:“你生在乡里,若是来了外乡人,可都愿意留宿。”

这个小黍很健谈,他回道:“愿意,来者便是客。咱们乡里最爱留外乡人,这外乡人见多识广,为咱们乡里带来不少新鲜事物。若有外乡人愿意久留不走了,咱们乡里的女子个个都争着下嫁呢!”

听言,景然反对道:“你们这些人真是老实巴交,若来了不法之徒,难道你等也愿意留下吗?难道便不怕招来杀生横祸?”

“将军。”小黍摆摆手,“咱们乡下人个个都守法。来人必先探访里长,县里隔三岔五送来文书,若是来了不法之徒,里长必不饶之,暗中吩咐乡民,将人绑了送往县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