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罢罢罢,我与你自幼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,焉不知你为人。你可赶紧与我说说山中的情况,这些天我也是为这些事食不知味、夜不能寐。”
景然回想起这一个月来的奇闻,他一五一十地道出:“一月前,阿兄飞鸽传书,景然当日便出发。并按阿兄指引的方向,一路追寻,这公主实在是太过狡猾,不按常理。在山中发现了宿营过的痕迹,可是按着那踪迹走,往往会将我等带偏离。追了有些时日,也耽误了不少功夫,景然决定分成两路,这才在九河乡镇的位置,找到了公主几人的落脚处。原来这深山老林,竟还住着一家猎户。公主等入住猎户,倒叫那家蓬荜生辉。这里面的日常用具都是新做的,烧窑制陶器,烧炭,用饭桌案、柜子,还有那刚搭建的茅房,更是形状怪异,在大宇国、圣都甚至周边部族从未见到过的。”
回想起山中茅草屋,景然摇头佩服道:“最让景然惊叹的还属那,技艺高超的运水用车,看样子是直接将水潭里的水送入房前屋后,以方便食用、灌溉农作物。景然找到公主的住处时,里头的过冬储藏可不少,有薰肉、薰鱼、鸡、野猪、鹿肉,荫坑里头有白菜、萝白、地蛋。看来若不是我等追寻至此,公主还打算安家至此呢!”
独孤郁问道:“哦,如何看得出是公主去到才起了变化的呢?”
“阿兄,景然观那茅草屋墙面破旧,但旁边的茅房却是新土砌成。那茅房内有洗沐水池、洗脸陶盆、置放衣物坐榻,更让景然赞叹的还是那溷轩,其形态景然也无法描述,但其实用处堪称一绝,景然这便画与阿兄看。”
景然拿来笔具在纸上画着那坐厕的样子,给独孤郁看,他接着又说道:“为何景然会认为是公主所为,那猎户长年在山中过活,这大山里头的人,不可能想到如此独特的陶具、物器。只有公主几人见多识广,才能做到如此极致。”
独孤郁点点头,又道:“那依你看,这里头住了几人?”
“观那器具,小陶碗有六个,箸子有六副,景然心想有六人吧?”
“六人”独孤郁喃喃自语,他又问道:“你回来时,可有发现她们的行踪?”
景然摇摇头,“这次我等追得紧,顺着河流走来,未发现脚印。”
“如此说来,公主极有可能停留在山中,待你等走后,她再度返回,这也不一定。但观她以风铎示警如此小心谨慎,按说她一直防范着你等。再看她将屋子收拾有条不紊,新建茅房,费力烧制陶具、用器,却不像是要逃跑之人。”
独孤郁突然静止,沉思着,景然带回来的消息。半响,他问道:“若一个逃命的人会浪费精力做这些吗?那未免有点说不过去,这不是自相矛盾吗?再说了,她此行是为逃到大昌国,寻求陈大王的庇佑,更是为了报这亡国之仇。那她无论如何,都得赶紧想尽办法离去才对?”
独孤郁自始至终,都认为于靖瑶一定会去到大昌国,其目地不单单是王后的宝坐,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,还是复仇的一把利器。
景然看出独孤郁的疑虑,他回道:“阿兄不必担忧,那茅草屋,景然吩咐手下蹲守着,过些日子趁冰面还未融化时再度返回来。”
“不不不,如今这个公主,并非你我能够掌控得到的,她的脑袋在想些什么,早已超越我等。若是无法掌握她的想法,那么你我想捉住她谈何容易。更可怕的是她想尽办法出关,若叫她出了关口,往后对我大宇国来说可是个灾难。观此人种种,其谋略、胆识、甚至武功,倒像是个训练有素的军将。你我若无法将其擒拿,便只能想尽方法除去,即便是人去到了大昌国王宫,也要想法子将她刺杀。”独孤郁阴狠地说道。
景然点点头,“阿兄所言甚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