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 走水(2 / 2)

雀难囚 甜喜 2009 字 7个月前

这,这若是圣上降罪,不知会不会牵连到广平侯府?

太后一直忧心着那头,没过多久,小皇帝和凌隽驰便回来了。

“启禀太皇太后,太后娘娘,火已灭,幸那宫殿里头没人,只是宫殿烧毁了一小半。”

这时福公公让几个太监将一个竹篾架子拿了过来,架子已经烧的只剩下一小半,但一看便能知道,是那支撑玄鸟所用的竹篾架子。

“烧毁的地方,奴才们还发现了这个。”

“傅禾菀,当真是你惹出来的祸事!”昭阳正待呵斥,便看到小舅舅一瞬不瞬地看着她。

明明还是那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,甚至唇角还带着一丝笑意,却无端让她发寒。

小皇帝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傅禾菀,这才看向凌隽驰,“小舅舅,此事你看该如何处置!”

要看小舅舅,待这个妇人,究竟是有几分心了。

“交给东厂来查吧。”

小皇帝又看向傅禾菀,没发现她丝毫伤心,交给东厂,那便是要论罪处置了。

太后凌淸吟忽地起身,还未曾说话,广平侯便朝着她重重磕了一个头。

“此事老臣并不知情,竟不知她做出这般危险之物,甚至还将这危险之物在娘娘寿宴上燃放,造成宫殿走水,广平侯府并未有与火药想干之物,老臣也不知她为何能想到这般危险之物,可老臣虽不知情,但仍有失察之过,惊了娘娘的寿宴,老臣万死难以赎罪。”

傅禾菀俯首,听着这番话,心中冷笑。

说广平侯府没有此等危险之物,便是要将今日之祸,推到她娘家父母那边,因为她父亲的军营里是有火器的。

侯府老夫人急忙开口,“娘娘……”

太皇太后皱眉打断了她这表姐的话,神情之中也是有了怒意。

“闹成这般难看样子,平白给淸吟的生辰宴上添晦气,但广平侯这话在理,广平侯其余人,皆是没有掺和进来,不该同傅禾菀一起受罚。”

她这表姐,竟还想护着她这孙媳。

今日坏了这寿宴,怎能不罚,视天家威严是何物?

“淸吟,你看今日之事,怎么处置这小宋氏!”

凌淸吟动了动唇,她并不想罚傅禾菀,她轻声道:“此事,明日儿媳再同母后商议可好?”

傅禾菀心中一阵暖意,这般大错,太后娘娘和祖母还愿意护着她。

她叩首,轻声道:“娘娘,在宫中纵火是大错,但此事并不是因为臣妇那只玄鸟,臣妇方才放飞的那只玄鸟,并未造成宫殿走水!”

此话一出,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到了傅禾菀身上。

“禾菀起来回话!”

“母后,证据确凿,这玄鸟的架子都找到了,她还在狡辩!”昭阳长公主急了。

傅禾菀慢慢站了起来,看向昭阳长公主,“听闻长公主前日,带了一只玄鸟进宫。”

“没错,本宫去了小舅舅别院,瞧见玄鸟,一时觉着有趣,便带回了宫,傅禾菀,你好大的胆子,难道还要攀咬本宫吗?本宫那只玄鸟,可是好好的在本宫殿外的院子里头,本宫现在就差人取来,看你还要怎么来污蔑本宫。”

污蔑公主可是重罪,广平侯夫人白了脸,“公主切莫生气,皆是臣妇这儿媳不知轻重,粗鄙无状!”

昭阳冷哼一声,招来了宫人。

没多时,宫人便抬来了一个玄鸟,这玄鸟摔的模样有些变形,但却没有被火烧着。

“皇祖母,母后,这边是昭阳从小舅舅别院取回来的玄鸟。”

傅禾菀绕着玄鸟走了一圈,也朝着太皇太后和太后跪下,“娘娘,这便是禾菀方才放飞的那只玄鸟,禾菀每做一只玄鸟,便会在竹篾上刻字编号,这只便是首号一,凌大人别院的竹篾,也皆刻了编号。”

昭阳脸色微微一变,她竟没想到,傅禾菀竟然会这般缜密,还在竹篾上做了手脚。

她转眸,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雪娘,挑眉开口道:“皇祖母,母后,当日昭阳从小舅舅别院拿走这只玄鸟之时,雪娘也在场,雪娘瞧见了。”

“雪娘还同儿臣说,玄鸟眼睛处破了一个洞,这可是雪娘先瞧见了的,所以她是能为昭阳作证的,而傅禾菀一介无知妇孺,竟然敢扯谎攀咬于我,视皇族为无物!”

太皇太后又重新坐了回去,揉了揉眉心,“雪娘?便是凌大人的妹妹是吧,出来瞧瞧这玄鸟,看是不是如同昭阳所说那般!”

雪娘这时才敢抬起头,这是她离这些至高无上的贵人最近的一次。

她慌忙行礼,然后躬身来到了玄鸟前面。

仔细看过之后,她低声道:“回太皇太后的话,臣妇在我哥哥别院里看到的,的确是这一只玄鸟,眼睛坏了,当时还同长公主说了。”

其实她根本没看到什么玄鸟的眼睛坏了。

可如今长公主这般说,她只能为长公主作证。

况且,长公主要对付傅禾菀,她怎能不站在长公主这边。

傅禾菀不过区区一个武将之女,还想同皇上的亲姐姐斗?

一是失误让皇宫走水,二来是攀诬长公主殿下。

傅禾菀怕是不下大牢都不成了。

她本是想看着傅禾菀脸色惨白,跪地求饶,却只见傅禾菀朝她笑了一下,“妹妹当真确定,这便是长公主从别院拿回来的?”

“自是能确定。”

“可敢发誓?”

雪娘心慌了一瞬,可眼下,所有人都看着她,她只得苍白着脸,“姐姐,雪娘是敢发誓的,姐姐不如同太后娘娘求饶吧,攀诬公主可是大罪!”

广平侯夫人已是气的发抖,开口道:“傅禾菀,还不跪下,广平侯府有你这般孽障,当真是家门不幸!”

傅禾菀闻言,确实是跪下了,却不是认罪。

她看向太后凌淸吟,“娘娘,这只玄鸟便是臣妇放飞的那一只,不止娘娘能为臣妇作证,司礼监也能为臣妇作证,桂萍姑姑也能为臣妾作证,喜好文墨的文官大人们,也能为臣妇作证。”

傅禾菀说完,又道:“臣妇取了这只玄鸟原本贴裱的几张旧的宣纸,用今日桂萍姑姑新给臣妇的那宁州进贡的宣纸,重新写了寿字放了进去,故而,只要识得那宣纸的,便都能为臣妇作证!”

这话一出,四座皆惊。

本以为走水只是意外,可若是这玄鸟本没有被烧毁,而宫中又走水,那岂不是在说,这走水是故意为之的。

昭阳此时脸上血色褪尽。

可四周竟无一人敢上来分辨这玄鸟,因为贵人们皆在,他们没有下令,谁敢上前指认公主殿下的玄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