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耀森明白他的意思,立刻往后挪动。
谭耀林和谭耀森跟着时惟樾多年,三人彼此之间默契很深,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。
他们配合默契。
林清也自知自己的体力和速度不如这些训练有素的人,位置尽量靠后,不给前面三人添麻烦,从后找准机会伺机而动。
很快,对方只剩下十几个人。
枪声短暂的停止,所有人凝立不动,一时都没有出声。
天彻底黑了。
林子里更黑,伸手不见五指,更考验耳力,听敌人的动静。
林清也胳膊发麻。
两个子弹盒已经空了,弹匣里也不剩子弹。
她背靠在树干下坐着。
手中握了一把刀,是从敌人刀袋中抽出来的,但她不擅长用刀。
更何况,她不敢乱动。
林子里没有一点光亮,她完全看不见,如同一个盲人。
一点悉簌的声音,都能让她心惊胆战。
持枪和人对峙,子弹打在她的脚边,她都没这么害怕。什么都看不见,这种无知的恐惧,才更让人后背生凉。
黑暗中,有人开口。
“谁派你们来的?”是时惟樾。
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冰冷,没有一丝喘息声。
没人回答,但有人开枪。
开枪的方向,和声音的源头相反,有人朝时惟樾开枪。
子弹打空了。
林清也听到时惟樾的闷笑,在这静谧的林子里尤为清晰:“姚督军倒是厉害,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来杀我。今天我会放你们一个人回去——”
树叶发出沙沙声,有人在走路。
林清也知道,这是时惟樾。
他当真是悠闲自在,这时候还能信步闲庭走在夜色之中,丝毫不担心暴露自己的位置。
没人说话。
时惟樾的本事,他们都知道。
他们两批人伤亡惨重,却没能杀得了对面一个人。
“活着的人,回去告诉姚督军,改日我要来广城做客。”
时惟樾不紧不慢,“上次和姚督军把酒言欢,还是在南京。还请姚督军提早准备,别到时措手不及。”
脚步声未停。
有人终是出声:“时惟樾,今天就是你的死期……”
砰——
有人利索的开出一枪,立刻传来人的闷哼声。
“老子说话时,最讨厌别人插嘴。”时惟樾不急不徐的声音,再次响起。
他说最平静的话,做最狠的事。
林清也听着他的声音,莫名安心,呼吸逐渐平稳。
山坡上再次安静。
这是心理战。
大约十几秒后,山下似乎传来枪声。
开始只是一两声,而后枪声逐渐清晰,似乎有人在山下打起来了。
安静的山坡,多了一丝骚动。
有人在山下开枪,显然是对面又来了一批增援,而时惟樾的人,也赶到了。
藏在暗处的人见状不好,咬牙立刻冲出去开枪。
他们这些人训练有素,黑暗之中也能找寻方向,两边再次交火。
几分钟后,脚步声凌乱,有人从下面上来。
“师座!”
“留一个活口。”时惟樾的声音在枪声中尤为清晰。
“是!”
火力交战,很快将敌人压制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