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最后,老太太已经泣不成声。
她紧紧地抱住赵柏,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。
在这一刻,所有的悲伤、愤怒和无奈都化作了无尽的泪水,顺着她苍老的面颊滑落。
感受着怀中消瘦的身躯,老太太突然意识到,儿子不知何时竟变得如此瘦弱不堪。在这寒冷的天气里,即使穿着厚厚的棉衣,依然能够摸到他坚硬的骨骼。
当初就连日子最难的时候,哪怕自己不吃饭,孩子也没瘦成这样。
一想到如果继续这样下去,孩子将会变成什么样,老太太便感到一阵恐惧,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。
泄愤似的高高抬起手,落到赵柏后背时又轻了不少。
拍过之后,她的手微微颤抖着,缓缓地松开,然后颤抖着手轻轻地抚摸着赵柏的脸庞。
那双原本苍老而混浊的眼中此刻充满了哀求之色:“儿啊,请听母亲这最后一次请求吧!你们尽快圆房吧,母亲只是想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自己的孙子,可好。”
“就这么一次,从今往后,母亲再也不会干涉你的事情了。”
她继续说道,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。
“你如今已经有了出息,母亲很欣慰,但你不能如此固执的熬着自己。”
“你是个男人啊,还是个有出息的孩子,何至于此?”
赵柏笔直地凝视着母亲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,嘴角突然泛起一阵奇异的笑容,仿佛既包含着痛苦,又夹杂着自我嘲讽……
“母亲,拿儿子的性命、前途来打赌,平心而论,婉儿可曾亏待您呢?”
赵柏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,直刺向老太太的内心深处。
老太太微微一怔,紧接着双眼瞪得浑圆,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说出几句刻薄的言语,但终究还是没敢轻易下注。
沉默良久后,她才显得有些难以启齿地道:“当初她身为儿媳妇,尽到媳妇的本份,那是理所应当。”
听到这里,赵柏默默垂下眼帘,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:
“母亲,您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嘛。”
“心安理得的得着她的好,又想方设法的琢磨着她。”
“时至今日,我其实该庆幸的,她那样的性子,能够为我委屈三年,那也是足矣。”
“如今挣脱出这狼窝一样的家,合该为她欣喜才是,无需如此,耿耿于怀。”
老太太做梦也没想到赵柏会说出这样的话,她气的一把抓着他的手婉,“你竟然将母亲比作狼。”
赵柏老太太的手,“母亲安歇,儿子守着您。”
老太太嘴唇嗫嚅,泪再次滚落,“我也该庆幸,没了搅家精,才能和睦顺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