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敢问大师是受何人所托？”

黑衣老僧摇了摇头，只道：“此乃天机。”

……天机不可泄露是吧？江怡有些无语。不过那道女声一直神神秘秘的，想来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人知道她的身份。

突然，江怡敏锐地察觉到黑衣老僧的耳朵动了一下。

“那人在和你说话？”这话虽是问句，但江怡却莫名很笃定，自己说的没错。

或许是出家人不打诳语，黑衣老僧很干脆地点头承认了，“确是如此。”

江怡连忙追问：“她和你说了什么？”

黑衣老僧隐去那道女声的信息，道：“正是告知老衲该如何为这位施主破除心魔。”

“破除心魔？”江怡愣了一下，看向谢行，“谢行的心魔，为什么是她告诉你怎么破？”

不应该问谢行自己吗？那女声的主人都不知道有没有见过谢行呢！

而且江怡之前就觉得奇怪了，“你有什么心魔？”江怡问谢行。

谢行摇头，神色也有些疑惑。

就是说嘛，谢行记忆都没有多少，哪里来的什么心魔？

江怡看向黑衣老僧，询问道：“您为何如此肯定他是为心魔所困？”

江怡把谢行走火入魔的原因简单说了下，“他之所以会走火入魔，是因为半月前融合了一样叫生死蛊的东西。”

“他此前因为一些原因记忆有缺，不久前才想起自己的身世过往，但至今记忆尚不完整，哪里来的心魔呢？”

黑衣老僧耐心地等江怡把疑惑说完，才道：“贪、妄、执、怨、痴、恨……皆可谓之心魔。所谓心魔，是由人心生，而非记忆。心不定则气不顺，心结便由此生。心结不解，长久便成了心魔。”

“生死蛊逆天而生，其间所含因果、邪念、魔性……不知凡几。”

黑衣老僧看向谢行，“世间万事万物皆是有一有二，得其一，亦需承其二，如此方才算是全。”

“……”江怡想说能不能说慢点，这话文绉绉的说得又快，跟念经似的，听得人云里雾里的。

还得是大师啊！

江怡头一次在这个世界体会到了文化的鸿沟。

望舒霖倒是听懂了，“就是说，谢行心里本来就有个结，虽然他后来失忆忘记了，但这个结一直都在，还越结越大。”

“他这次融合生死蛊的时候，既吸收了生死蛊的能量破境，也被生死蛊的魔性影响，心结变成了心魔。”

还得是大白话啊，这下江怡也听懂了，“原来是这样啊！”

那就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，江怡纳闷地看着谢行：“你到底有什么心魔或者心结啊？”

应该没有吧？江怡回忆了一下和谢行的相处。

谢行虽然不爱说话，但他并不是把事情憋在心里。他就是单纯的不爱说话，就像有人不爱笑、不爱运动之类的一样。

或许是因为长期处于失忆的状态中，谢行有自己的一套处理信息的办法，对于事情的重要与否他也有自己的判断。

谢行并不是那种把什么委屈、难受、悲伤都自己咽下去的人，他不说，就说明他压根没把这件事情放心上。

反之，他要真想说什么，你捂住他的嘴他都硬是要给你写出来。

谢行最近春风得意的，江怡是没看出来他有什么心结。

往前一点，清溪？但谢行对于自己身世好像也没有什么太郁结的地方。

清溪虽然是一桩彻头彻尾的悲剧，但因和果皆是源于清溪自己，也不存在什么深仇大恨。

“你别问他了，他自己都不一定知道！”望舒霖倒是隐约猜出来了一点。

江怡察觉到了望舒霖话里的深意，追问道:“什么意思？你知道？”

“他看着就是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啊！”只是隐约有些猜测，望舒霖也就没说出来。

心魔这种东西，还是要当事人自己明白过来才有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