抄起笤帚没头没脑地往宋盼弟身上抡,嘴里什么难听骂什么,那股狠劲儿跟见着仇人似的,连鸡蛋都顾不上塞了!
“还敢偷跑!说,是不是在外头有野汉子了?敢偷老娘的钱跟人私奔,我今儿就先打断你第三只手,再打断你的腿!”
笤帚影铺天盖地落下,带起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风声。
宋盼弟惨叫着哀嚎,躲都没处躲,干脆捂着脸蹲下。
之前路上编好的借口压根用不上,连求饶的空当都没有。
“我钱呢!还有卖头发的钱呢!”
王新凤瞅见她俩辫子上系着的花手绢,火气噌地就烧到了头顶!
晌午回来见死丫头梳这个新样式的辫子,系的还是她的红头绳。
她记得真真儿的!
那这两块手绢哪来的还用问吗,肯定去乡里供销社才买的!
王新凤下死力连揍两下,砰砰闷响中,高粱糜子扎成的笤帚把耷拉下去一截,被硬生生打断了!
王新凤扔掉烂笤帚,拽起烂泥一样的闺女,不顾还在院子当间呢,直接上手扒衣裳搜钱。
“王新凤你胡闹什么?还不赶紧住手!”
大队长离得最近,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看愣了,再阻止就来不及了。
可也不能由着她发疯,叫人家城里来的同志看了,像什么样子。
杨导演他们一脸尴尬,想劝又不好劝的。
宋老太脸上烧得火辣辣的,赶紧出去拉架。
宋春安想帮忙,突然听见西屋里他闺女呜呜哭了,小声音别提多可怜。
傻爹再顾不上什么嫂子侄女子的,一溜烟跑西屋去看闺女。
“闺女咋了?睡迷糊了?快醒醒。”
宋瓷眼泪哗啦流,闭着眼睛像是还陷在梦里头:
“爸爸妈妈,别留下我一个人,我害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