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龙脑海一阵嗡鸣,头如斗大,不但浑庾早不来晚不来,万没想到,风姬居然还是启瞳的姐姐,真是自投罗网……怪不得瞅那辇乘和驭夫相当眼熟,所幸改换了装扮,看来那些随从尚没有认出他们,可那启瞳一旦苏醒,该如何是好?!
正恍惚间,听风姬道:“风姬恭送了!”抬头见浑庾颔首,从商队上空飞掠而去,目光似在所有人身上扫过。
应龙只觉一股凌寒,车队重新启程,悬起的心终于慢慢放下,苦思对策。
州牧府,冰冷的尸体额脑刺穿,双目几欲凸出眶外,嘴巴张着,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仍能看出当时刹那的惊恐,浑庾轻轻抚摸,须发颤动,身后,州牧谷浑始终弓着身,不敢抬头,胆寒心惊,落叶城,嘉州州府,为浑庾族管辖,偏偏大哥的儿子在此丧命,一旦父亲怀疑自己,焉有命在?!
听浑庾沉声道:“你可知罪?”
谷浑吓得双膝发软,声音颤抖,“请父亲恕罪!”
浑庾转身阴冷地盯着他,半晌,叹了口气,透着深深悲凉,“你兄为国战死,唯遗此子,白发人又送黑发人啊……,查到什么了?”
“城里城外皆已派兵严查,但当时凶徒行踪诡异,无人看清,虽抓了几个可疑之人,还不能确认……”
“都何来历?”
“有些是来自外邦的道士,有些是来自孤竹各中小部族!”
浑庾阖目,片刻,沉声问道:“伏屠遇刺,你便关了城门吗?各处城墙可有疏漏?可有人出城?”
“城门关了,遍处皆严防密守,除了霜翎和风姬,其余皆未放行!”
“风姬来过了?”
“是!当日伏屠被害之时,风姬已在进城的路上,距离并不太远,百丈阴阳!”
浑庾不语,半晌,方道,“风姬我见过了,霜翎也回都邑了?几个人?”
“五个,除驭夫外,全为女子,我着人查探,并无生人!”
“城里还有其他九大族的人吗?”
“请父亲先回堂上暂歇,”谷浑忙道,“我传问诸将便知!”
“嗯!”浑庾回头深深望了眼尸体,缓步而去。
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谷浑匆匆带着一个将领入堂近前道:“禀告父亲,确有一人,说是祝融族的管事,来城里办事!”
“祝融族?”浑庾缓声道,“他们向来深居简出,派管事来边城做什么?”
“那人确有族牌,绝不会有假!”将领施礼答道。
“修为如何?”
“这个倒看不出来,不过岁数并不大!”
“立刻把此人找来见我,另外,四处张贴诰示,悬赏百金,如所言属实,可入我族!光天化日,岂会无人看见?!”
“是!”
深夜,商队露野宿营,疲累了一日,纷纷沉沉酣睡,应龙悄悄爬起来,绕过值夜护从,蹑手蹑脚走向营地外,不远,前方闪出一个黑影,冲他招招手,随即一前一后,直至确信营地听不到动静,黑影转过身,笑道:“果然守信!”
应龙也笑了笑,“不知有什么事,还要搞得这么神秘!”
朦胧的月光照在那黑影脸上,驭夫脸色一寒,缓声道:“孟章,虽然你把老婆的头发变成了黑色,又稍微易了容,瞒得过旁人,可瞒不过我!”
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,洗洗睡吧!”应龙回首欲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