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竹林像是疯了一样,不知疲倦地练习着少林拳术。他的身影在月光下快速移动,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,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僧袍,但他完全不在乎,只是一心一意地投入到拳法之中。
宁梦欣静静地坐在床上,目光投向窗外正在院子里苦练拳术的朱文昭,她的眼神充满了忧虑和思索。在这个寂静的夜晚,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沉睡之中,甚至连鸡和狗的叫声也难以听见。由于饥荒的影响,人们早已将这些家禽作为食物填饱了肚子。
突然,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,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响彻整个寺庙。寺庙中的众人原本就因为辛庆玲的失踪而心怀不安,无法入眠。符竹林立即停下练拳动作,飞奔向寺大门,第一个冲到寺庙门口,手忙脚乱地拉开门栓,满脸期待地问道:\"辛姑娘,你回来了?\"
这时,苟守俭也赶到了。后院的朱文昭和宁梦欣并肩从后院走出来。詹奇志也打开了房门。一个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走进寺庙。他用右手捂着胸口,衣服上沾满了鲜血。显然,他中了一枪。符竹林心中原本充满喜悦,但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他的表情变得有点呆滞,甚至忘了跟来人打招呼。
苟守俭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,轻声问道:“大伯,您怎么了?”
来人脸色严肃,平静地说:“我这枪伤是被日本人打的,我跑了七八里路,太累了。你们能让我在贵寺住一晚吗?天一亮我就走。”
苟守俭毕竟还是个孩子,怎么敢轻易做出决定呢?他转头看向正在向他们走来的詹奇志。只见詹奇志点了点头,“守俭,我佛慈悲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。先带施主去我的禅房,给他上药后再做其他考虑。”
苟守俭扶着那人就朝着詹奇志禅房走,朱文昭见来人不是辛庆玲,心头一阵失落,但还是扭头对着宁梦欣说道:“宁姐姐,你先回房间吧,不是辛姐姐。我先去师父禅房看看。”
宁梦欣轻叹一声,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失望地说道:“好吧,我还以为是辛姐姐逃脱了呢。害我白高兴了一场,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。”
朱文昭快步走进禅房,只见苟守俭已经将那名伤者放在了床上。詹奇志看着朱文昭,神色严肃地对他说道:“文昭,帮施主把子弹取出来吧。”
苟守俭闻言,赶紧上前帮着汉子轻轻褪去了外衫。这一脱不要紧,众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。原来,那汉子身上竟然中了两弹!
其中一颗子弹位于左胸上方,深深嵌入了肩胛骨之中;而另一颗则射中了左胳膊,造成了一个可怕的伤口。但幸运的是,打在胳膊上的那颗子弹只是一个贯穿伤,并没有伤到骨头,算是不幸中的万幸。然而,打在胸前肩胛骨上的那颗子弹却清晰可见,让人触目惊心。
朱文昭沉思片刻后说道:“大哥,您虽然中了两弹,但您还算幸运的,没有伤到要害部位,我只需要将胸前那颗子弹取出,然后涂抹上刀伤药,慢慢就会康复。”
那名大汉愣了一下,轻叹道:“看来老天是眷顾我的!难道你也会取子弹吗?”
苟守俭轻声笑了起来:“不瞒大伯,我师父也曾被汉奸打了一枪,正是我文昭哥哥取出子弹的。不过,取子弹的时候会非常疼痛,您要忍耐一下。”
大汉微笑着说:“没关系,我并不害怕疼痛,我已经受了六次伤,早已习惯了。如果可以的话,请尽快帮我取出子弹。”
朱文昭看着大汉如此豪爽,转头对苟守俭说道:“守俭,你快去准备钳子、一盆清水……”
“哥哥不必吩咐,这些东西我都知道,马上就去安排。”
苟守俭说完便迅速离开了。汉子看着苟守俭离开,忍不住赞叹道:“这个小和尚真是聪明伶俐,日后必定能够成就一番事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