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个安静而美丽的山谷,满目青翠,没有冬日的一丝痕迹,走在山谷之内,温暖扑面如春,四周花团锦簇,绿草如茵,红色的、白色的、花花绿绿的蝴蝶在花丛中辗转,山谷的东侧,一片密集的竹林,地上不时可见一个个小小的笋尖破土而出,竹林的东边,两座高耸的山峰,抬头望去,似乎看不到山的顶端,山腰处,一块巨石相连,仿若连起两座山峰的桥梁,而云雾如白色丝带,缭绕在两座山峰之间,一条条涓涓细流在山脚下汇聚成一条小河,绕过一块块巨石,绕过竹林,经过草地和花丛,流进山谷西面的一个水潭,水潭上,丝丝可见的白汽在距离水面不远的高度形成厚厚的水雾,如仙境的宁静祥和,如人间的桃源盛景。
山峰之间的狭缝不时吹过一阵山风,拂过竹林,引起一阵呜呜咽咽之声,如微凉的琴音,在山谷中飘渺缭绕,而后渐行渐远,当风声在竹林中穿行,又如竹笛般清冷,长箫般幽远,如果仔细去听,似乎可以听到一股思念,一股苍凉。
绕过竹林的小河,有一座精致木质的小桥,在这个小河的水面上映出蓝天、白云和小桥的倒影,小桥的两端,各有一条细碎的碎石路,一条通向山谷之外,一条在山谷内穿行,不知道通向了哪儿。
阿公和杜宁离开郅安城之后,在阿公的带领下,两人来到了这个精美的山谷,这也是杜宁第一次和阿公一起在天空“飞”,看着脚下的丛林瞬间而过,看着自己在周围的白云中穿行,心中无比向往这种可以翱翔九天的神通,在这一刻,杜宁暗暗下定决心,一定要有一天能和阿公一样,在天空中自有飞翔。
山谷内的风景如画,在杜宁进入山谷的那一刻,便被这温暖如春的景色吸引住了,山谷内外,如两个世界,一个是冬的萧瑟,一个却幽美如仙境一般,这种巨大的差异,令杜宁心中无比惊异,看着这美丽如画的山谷,似乎心中也变得宁静而祥和。
“阿公,这是哪儿?”杜宁满脸的不可思议,看着神奇的山谷,眼中全是美丽如画的风景。
“一念春生,一念冬来,三千年的等待,只为这一季的春,这一季,新生不可断,便留了这三千年春生不灭!”
阿公的话,令杜宁疑惑不解,看着阿公,看着这春色满满的山谷,杜宁的心中突然有种预感,一种似乎和自己命运相关的事情要发生。
“阿宁,跟我来!”阿公看了眼杜宁,严肃的说道。
走在山谷的碎石路上,杜宁不断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,整个山谷静谧幽深,不时有蝴蝶飞过,一阵阵花香随风飘散,空气中迷人的气息,似乎要陶醉这里的客人。
杜宁跟着阿公走过小桥,水中的鱼儿争相游动,看到走过的阿公和杜宁,便哗啦一声,四散开来,仿佛陌生的事物让它们受到了惊吓。
碎石路很长,一直通向山谷的深处,一路上,阿公一句话没有说,沉闷的气氛让杜宁感到一些压抑,当走过花丛,碎石路变成了台阶,视野变得开阔,弯弯曲曲的台阶一直通向两座山峰中左侧那座的山腰。
“阿宁,这条石阶路,需要你自己去走,阿公就在此等你!”阿公突然停住脚步,深深的看着杜宁,在这一刻,阿公的眼中突然变得柔和,眼神中似乎有一种回忆,有一种期盼,还有一种执着。
“阿公,这是什么地方?”杜宁一阵迷茫,这种地方不仅让杜宁感到神奇,还有一种淡淡的忧伤,那竹林的呜咽,在这山谷中萦绕,仿佛有一种声音,似那无奈的叹息。
“阿宁,你看”阿公指着左侧山腰的一处峭壁。
“三千年前,此处为乾元宗宗主居住之所,这个山谷,叫做怡心谷,也是乾元宗宗主修炼之处,此处是整个乾元宗唯一保留完整之处,个中缘由,等你登上那处绝壁,自当知晓!”
“阿公今日带你前来,知你心中诸多不解,只是,有些事情,还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明白,本来想过几年,阿公再带你前来,只是,如今虚空戒已经被你得到,还有那枚号令天下的宗主令,既然命运有此安排,则必有其深意,阿公推演不出,只好顺应天意。”
“那枚宗主令,便是开启那处绝壁的钥匙,好了,你去吧!”阿公静静的看着杜宁,眼神充满了疼爱和鼓励。
“嗯!”杜宁点了点头,抬腿向着前面的石阶迈去。
当杜宁踏上台阶的时候,心中忽然感受到一种呼唤,一种直接在心神中感受到的呼唤,瞬间让杜宁心神巨颤,杜宁抬头看向这两座山峰,山峰陡峭高耸,在杜宁看向这两座山峰的时候,莫名其妙的心中有一种伤感,这种伤感,有难过,有不甘,有挫败,有愤怒,而这种呼唤似乎就在路的尽头,在那绝壁之处。
杜宁回头看了看阿公,阿公轻轻的向着杜宁点了点头,示意杜宁继续向前走去。
石阶路,光滑平整,每一块都经过细细打磨和休整,越向上走,呼唤的感觉越强烈,这种感觉无声无息,似乎亘古存在,从远古传来,直接传入杜宁的神识,又似乎是等待了太久,随着杜宁的到来,整个石阶似乎都在传递着迫切和兴奋。
当杜宁走到九十九处台阶时,在路的一旁有一个常人大小的白玉雕像,这是一个老者的雕像,凝眉蹙目,仿若沉思,手中拿着一本书籍,杜宁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老者雕刻,未做停留,继续前行,只是,当杜宁经过雕像之后,好像触动了什么禁制一般,眼前的石阶路竟然消失,在杜宁的面前,突然出现了一条深渊,周围的景色大变,自己就站在悬崖边上,似乎自己再走一步,就会跌下悬崖,悬崖下,深不见底。
环境的突然变化,站在悬崖边上的杜宁不由得惊吓出一身冷汗,随即向后退了一步,悬崖消失,杜宁再次站在了石阶上,一旁仍然是那个看书沉思的老者雕像,一切似乎没有发生过,这种前后的变化,让杜宁心中惊骇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