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生命中最宝贵的20年卖给了cAo，在这份合同里，程沿没有得到任何好处。

“没有这份合同我也会救他。”林哲随手将手里的东西抛了出去，一阵微风拂过，将那张单薄又厚重的白纸绞碎，吹得四散纷扬。

顾回舟在这种时刻给他看这份合同意思很明显。

“我给你看这份合同是想让你明白，程沿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为你做了很多事情，但他什么也没说。你知道‘277行动’时程沿为什么会被注射那支药剂吗？”顾回舟看着林哲，平淡地开口问道。

“因为我，芙洛拉要杀了他。”林哲回想道，277行动时，芙洛拉在研究社绑走了程沿。

“芙洛拉的事情我不清楚。277行动后所有的行动档案和277研究社相关的信息都被做了加密封存，所以有很多事情即便你有所怀疑也无从考证。在研究社的科研室里，程沿是清醒着被注射那支药剂的。”顾回舟的话只说到这里就停下了。

“你说清楚！”林哲错愕地看着顾回舟道。

程沿明明说他当时昏迷了什么也不记得了！什么叫程沿是清醒着被注射那支药剂的？

“你在科研室外和芙洛拉交手的场景，程沿在科研室全部都看见了。那个园蛛alpha给了程沿两个选择，一个是看着你死，另一个是用他自己命换你的命，他选择了后者，所以芙洛拉当时才会离开。”

“当时四支化学药剂摆在程沿面前让他选，或许是程沿运气好，选到了那支分化药剂，但凡他的运气稍微差一点，可能就直接死在科研室了。”顾回舟不疾不徐地说道。

程沿是一个很极致的人，极致无畏，极致忠诚。

他这辈子就认准林哲了。

林哲听完这番话，仿佛被被人抽干了浑身上下所有力气，忽然有些站不稳无力地靠在越野车的车门上。

骗他！

程沿又骗他！

为什么不说！

程沿当年是为了他才被注射了那支药剂，事后损伤了腺体迫不得已戴上控制项圈。

他明明有办法帮程沿恢复腺体，可他什么也没做……

在这段关系里，他总是纠结在意得到了什么，质疑自己的退让包容是否值得。

可程沿呢？他又在这段关系里得到了什么？

一个迟疑不定的爱人？

他一直在付出，一直在失去，自由，生命，爱人。

用尽爱意浇灌滋养的爱人，在他最艰难的时刻选择独自逃避。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，程沿该有多么崩溃无助……

因为这个项圈，一系列因果，最终导致程沿出现幻视幻听，精神失常。

林哲帮他取下项圈后，程沿当时作何感受？怎么看待这四年经历的痛苦，程沿又是怎么看他的？

顾回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，宋驰在旁边观察半天了，察觉林哲状态不对，拦在顾回舟面前语气不善道：

“顾会长，你这种时候跟林哥说什么了？他怎么跟失了魂似的？”

顾回舟抬头看着宋驰，面无表情道：“怎么？我需要跟你汇报吗？”

“你把林哥搞成这样，他还怎么跟芙洛拉交手？什么话你非得这种时候说刺激他？”宋驰见顾回舟要走，一把抓住顾回舟的手臂，一副必须要个交代的样子。

陆渊见状立马上前把宋驰拽开，喝道：“放手！怎么跟会长讲话呢。”

顾回舟扫了一眼被拽开的宋驰，冷声道：“程沿带的人，没规矩。”

“谁没规矩！你回来说清楚！”宋驰被陆渊按着，挣扎着朝顾回舟的背影喊道。

“小宋！”陆渊厉声喝道。

“老陆，他有什么资格训我？就算他是前任行动科科长又怎么样，我又不归他管！他凭什么说我没规矩？他还指桑骂槐！”宋驰指着顾回舟的背影愤愤不满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