敏敏病好之后,木头那边也开始忙得脚不沾地。
《破烂客栈模拟器》的路演反响很好,越临近上线,大家心里的紧张和期待就变得更多了一些。
不过让方敏抒十分感动的是,木头老公一整天忙完了工作,夜深人静的时候总要和她贴着,问她关于乐队的事情。
或者两个人会把电钢的声音调小,一个弹琴一个唱歌,在小屋子里玩上二十来分钟。
木晨曦还打趣着说,“本来只会几首曲子,老婆一来,这水平简直突飞猛进。”
莫老板的合同是乐队四个人一起去签的,为期一年,条理明晰,是一份没有任何暗坑的合作分成合同。
这天晚上,夫妻俩凑在一个盆子里泡脚,敏敏就把合同的事情给木头说了。
木晨曦微笑着说,“挺好的啊,终于要开首场演唱会了。”
“我们打算先办一场五十人的。”
木晨曦说,“小场的风险低。”
敏敏划拉着手机说,“希望一切顺利。我自己倒是没事,但是乐队首演没做好,这样会打击他们三个人的信心。”
“你呀。”木晨曦说,“也是责任心强。”
她莞尔,“跟你一个样子。”
“呐,”木晨曦也笑了笑,“责任心强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,搞得自己心累,又改不掉。”
他看着她那线条柔和的面庞,又不由自主伸手去捋她的头发了。
他喜欢捋她的头发玩,自己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为了什么。可能是因为太喜欢她因而有一种保护欲,也有可能是因为和她在一起时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。
敏敏嘟嘟嘴,“又玩我头发。”
“不给玩啊?”
她拉长了声音说了一声“给……”
然后木晨曦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
他们俩除了是夫妻,还是好朋友,会一起看书,互相帮助,安安静静待在天台望星星;
会一起玩游戏,做饭、唱歌、工作;
还会一起滚床单的那种好朋友。
所以从来没有吵过架,互相都是对方的心头肉怎么可能吵架?
最重要的是,木晨曦每次扛完了她的病态之后,敏敏总会不声不响给他找补一点什么。
也不仅仅是送他礼物。
很多时候都是小事。
比如木晨曦一年到头都喝5度的快乐水,桐花巷的便利店里,天气稍微冷一点就不再开冰箱了。
家里总是冻着那么几瓶,有时如果没有了,她会跑白鹤路上的连锁便利店买,虽然白鹤路不远。
这些都是能感知到的爱,不需要言语也不需要告白的。
亲人在一起不就天天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情吗?
可以是妈妈塞过来的白馒头,可以是爸爸给的五块钱,可以是老婆顺路买回来的快乐水,也可以是老公提回来的一颗榴莲……
敏敏安安静静地给他当洋娃娃,反正他去年冬天也当了整个冬天地暖宝宝。
她带着点儿笑容,低着头想着穿越之前的生活。
人家说穿越之后的生活会变成一部爽文,她却是要外挂没外挂,要金手指没金手指,但是还活着。
从十几米落差的铁桥上跳下去之后,安安稳稳地活着,就好像是两条命的横版过关游戏死了一命,现在是第二次机会。
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爽的事情,至少对于热爱生命的人来说是一件很爽的事情。
忧郁像是她生命中长久不会散去的雷雨,但每当一片蔚蓝从那忧郁中挣脱出来时,她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喘息。
听海,听风,听世间的声音,于是忧郁之中的痛苦就被钝化,然后她就会变得更加顽强一点。
记忆并不总是坏事,记忆里可以有很多痛苦,也可以记住,那痛苦不过如此,能走出来第一次,就能走出来第二次,三次,很多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