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贲在礼品专柜买了四把梳子,两两一对,分别彩绘着许仙和白娘子。一人一个,祝你们活到一百岁哈。干嘛不是白头到老呢?不知是谁回了一句。
下到塔来,正门都关了。四人从侧门出来,在景区的特色小食街随便吃了点东西,就此话别。“不行,我们今晚要赶回去了,平时在公司好象没什么事,一出来,却有一大堆人找。”“这么晚了,你们怎么走?”“没事,我们去杭州客运站坐汽车,三个小时就到了,现在买火车票更麻烦!”“你们也不要太拼了。”“都习惯了,平时出差也是这样的。”“顺便留点时间给你俩浪漫一下,反正你明天也要走了。”
……两人准备沿着西湖边一点一点慢慢走回南山街的青年旅社,路过静慈寺门口。山门悬着朱漆匾额,用金字竖着写道“敕建净慈禅寺”。“静慈寺的香火还是很旺的,你信吗?”“我不信。我烧香从不许愿,万一中了,还要还愿,太麻烦了。”“你这叫两不相欠,太狠了!”前面一条弯弯曲曲的水泥长廊,临水而建在湖面上,每隔一段就有一个亭子。一位导游举着三角旗在收拢客人,腰间的扩音器里讲着:“这就是梁山泊与祝英台十八相送的地方。”“等下等下。”一位体态丰腴的小胖妹在人群中侧移着脚尖向前挪。“那你还往前走!”身材般配的小伙子笑着举起了相机。小胖妹卖萌地摆出了剪刀手的媚态。
再往前走,就是柳浪闻莺了。虽然不是一株桃花一株柳的春天,单单剩下一丝丝嫩柳柔条,微风一吹,似定还摇,也是妩媚地不行。岸边有只小船,趁着天边最后一缕晚霞的光亮,船夫大声地吆喝着:“最后一船了,抓紧时间啊!”“你帮我们划到涌金门就行了,能不能便宜点?”“嗳,小心点。”“我们能不能自己划一下。”“师傅坐好,弟子摇橹。”“本当我来渡你。”“迷时师渡,悟了自渡。”“哈哈,正当如此,开船啰!”
余晖淡抹的西湖水很平静,桨划出了潺潺声,水一圈圈漾了开来。夜色渐渐围了上来,平静的湖面腾起薄薄的轻雾,天地间充盈着冷灰,淡兰的色调。
弃舟登岸,路灯刚刚点起,西湖新天地的酒吧街流光溢彩,树丫上的霓虹灯全都亮了,繁茂的树丛绿暗红明。南山街的青年旅馆在浙江美院后门的小巷子里,应该只有二三公里远,两人慢慢走回。
温柔的街灯像浮在夜空中的星斗,星斗清而亮,倒映在水中。湖水流淌着,把灯影和星光都流乱了。心像一张满帆,一阵清风抚过,还是有些凉意的,王菲下意识地抱了抱自己的双肩。连云问:“你冷吗?”王菲没有回话,半晌才悠悠地飘过来一句:“你打算把衣服脱了给我披上么?”连云笑着说:“是呀。”“算了,你还是别脱了,你那林黛玉似的身子要是又病了,太折腾人了。”连云轻轻地揽住了王菲,细声问道:“这样好点了吧?”空气中有种甜蜜的东西在摇晃着他的心。棉花糖般的腰身,柔软而又温暖。
“你有话跟我说吗?”“说什么呀?”“你不说是吧!”“我真的好喜欢你呀!”“你故意不讲是吧?”“说什么呀?”“你再不讲我真的生气啦!”连云贴着王菲的耳朵,轻轻地昵喃:“我好想吻你一下。”
脚步停了,风也停了。温润的夜温存地包裹着他们。……“我要嫁人的时候,我会嫁给你的。”王菲在连云的臂弯里转了个身,将头沉沉地匝着连云,身子滚烫滚烫地,禁不住地一点一点向下坠,向下坠,坠下去了。连云只有用尽全力去拉扯,才能使两人纠缠在一起,女人如水,柔软,温润,嗯,柔软,恍如隔世,是我的女人,我的女人真好。大海边,西湖旁,桥影在柔眸里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