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鸢低头,“托太后的福,一切安好。”
大太监赵连轻笑,掐着嗓子似的声音问:“王妃果真身体无恙?”
青鸢斜睨涂了水粉半男不女的老太监一眼,心下已经有数,昨日她晕倒就是跟太后有关。
“只是昨日在院里晒了太久,有些发晕之症。”
“那可不是什么发晕,”赵连眼里闪烁着阴诈之色,“除发晕外应该还有胸闷恶心与心脏疼痛之感吧?”
青鸢没说话,静静听他说。
“太后早已料到你这个从偏远地方过来的庶侄女,必不会心甘情愿于她掌控,第一次宣你进宫时就在你的吃食里加了点东西。”
“毒吗?”
赵连嘴角挂着笑,“不是毒,那茶水里有蛊虫卵,算算日子已满一月了,想来蛊虫们已经完全孵化了。”
青鸢突觉胸口闷痛,呼吸微促,体内一股火苗隐隐窜起。
原主已经够可怜了,自小无人疼爱,困在府中偏院十余年,儿时遭嫡母虐待又体弱多病,到了花一般的年纪,却孤零零地死去无人知晓,临死就连骨肉至亲的父亲都没来看她一眼。
她的一生短暂又心酸,没有亲人,没有朋友,只有一个朝夕相处的小丫鬟扶蓉伴在身侧,可即使过得这么凄惨,她到死都没生出一点怨念。
这些人还嫌她不够可怜,要这么算计欺负她。
“怎么,”太后睨着青鸢僵硬的脸色,嗓音冷然,“怒了?”
轻呼了口气,青鸢俯首柔声道:“不敢,雷霆雨露俱是君恩,娘娘乃一国之母,臣妾的命都在您手里,您让臣妾做什么都是臣妾的福气。”
瞥着她突然柔弱温顺的模样,太后心下有丝疑虑,很快也消失了,“还算你会说话,知道本宫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就好,你也该清楚违抗本宫是什么下场。识时务者为俊杰,你是聪明人,别站错队了。
也不用想着出嫁随夫,与他共荣辱,你也不想想祁司晏对你是何态度,若不是本宫赐婚,你现在还是闺阁里一个小小庶女,这厉宸王妃的名号与你又有何干?”
“太后说的是,臣妾都懂的。”
青鸢低眉顺眼极尽乖顺。
之前她还念在收受了太后许多东西不好与之翻脸,现在看来,她还是太单纯了,深宫里的妇人城府深似海,手段毒如蛇,是小狐狸之前不曾见过的。
既然太后都对她下此毒手,她也不想再替她做事了。
她一只狐妖,还怕奈何不了一个凡人毒妇?
太后手里把玩着一只小瓷瓶,对青鸢道:“这个,是缓解蛊毒的药,每月必须服用一次。前期蛊虫还小,所以你现在并无强烈反应,几个月之后待蛊虫成熟,一旦不及时服用解药就会被吞心噬骨,不出三日,必七窍流血而亡。”
“前些日子太纵着你了,从今日起,你要殚精竭虑认真做事,做得好了,每月本宫会派人给你送一次解药。”
青鸢叩首,“臣妾谨遵太后吩咐,日后再不敢懈怠。”
得了解药出宫,青鸢并没有立马服下,太后颇有心计,她不敢确定里面装的是药是毒。
找隐蔽处换了男装,青鸢去了药铺。
叶掌柜闻了闻那药丸,又用刀片轻轻刮下一些细细检查。
“是毒吗?”青鸢问。
“不是。”